穿著騎行服的蔣夜,身材看起來非常勻稱,他從臺階疾馳而下,因為速度很快,騎到肖螢面前的時候,忽然直接騰空,有那麼零點零幾秒的時候,蔣夜看起來就是飛起來的狀態。
蔣夜飛起來的樣子,那個瞬間,在肖螢的腦海中仿佛定格成了照片的狀態,照片的近景是很有歲月痕跡的巷道臺階、歡呼的人群、還有巷道邊上盤根錯節的古樹;中景就是騎著自行車飛起來的蔣夜,他身上那種蓬勃的生命力、少年氣,在這一刻簡直呼之欲出;遠景是長江、長江大橋、長江對岸高低錯落的建筑……
砰的一聲,蔣夜騎著自行車重新落在地面上,繼續往終點疾行。
當天,大家的表現都很精彩,觀眾們看得津津有味。
后來,所有選手都下山了,圍觀人群面前拉著的隔離帶子也撤下來了,人們可以在巷道里行走了。
肖螢快步往終點走去。
終點位置,主辦方在宣布每個選手所用的時間,并進行排序,肖螢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著。
第三名,第二名,第一名……
第一名是蔣夜!
肖螢大聲歡呼鼓掌。
蔣夜看見肖螢,頓時笑得眉眼彎彎,他摘下頭盔,朝著肖螢走過來。
頭發被汗水打濕了,濕漉漉的,他就用手往后抓了抓,仿佛上了發蠟,還挺有造型。
肖螢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他擰開瓶蓋,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半瓶。
蔣夜晃了晃手中的頭盔,“謝謝你給我畫的好運氣球。”
肖螢:“好運氣球?”
蔣夜正要解釋,主辦方讓他過去說幾句獲獎感言,順便拍照拍視頻。
蔣夜對著鏡頭,展示了一下頭盔上的氣球,“這次能得第一名,主要是因為運氣好。為什麼運氣好?因為我的朋友在頭盔上給我畫了非常漂亮的氣球。”
“你的朋友來了嗎?”拍視頻的人問道。
“來了。”蔣夜指了指不遠處的肖螢。
拍視頻的人立刻對著肖螢拍了些鏡頭。
圍觀人群看見這位“朋友”是個美女,也都心領神會地發出起哄的笑聲。
“不要謙虛啦!主要還是有實力!”人群中有人說道。
蔣夜:“真的是運氣好。王迪和黃興龍比我實力強,但是今天一個發燒一個拉肚子,都沒來,我才碰巧拿了個第一名。”
大家都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實誠!”
“那確實運氣好!”
“看來氣球很有用嘛!”
……
現場的視頻很快就被人剪輯好發到了網上。
當天下午,陳悉知的手機里就彈出了山地車城市速降比賽的本地新聞,點開鏈接,播放視頻,他很快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蔣夜。
視頻里的蔣夜正在說獲獎感言,看起來非常帥氣。
鏡頭一轉,陳悉知就看見了肖螢。
肖螢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甚好。
陳悉知心里瞬間就酸了起來。之后的幾個小時里,他一直十分煩躁,做飯的時候,忘了放油,就直接把菜倒了進去,最后炒出了一堆黑乎乎的菜。
陳悉知之前承諾過肖螢“一切以你的感受為準。你覺得我們可以開始的時候,告訴我。”
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醋意告訴肖螢,他又不是肖螢的男朋友。
到了晚上的時候,陳悉知只覺得十分憋悶,于是出門打車去了一處喝酒的地方,一個人開始默默喝酒。
他酒量不佳,喝了幾杯就開始醉了。
什麼叫冤家路窄?就是在陳悉知醉眼朦朧的時候,忽然看見了蔣夜。
蔣夜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走進店里,看樣子是來續攤的。
這時候,蔣夜并沒有看見陳悉知,他只是和朋友們坐在一起,開心地聊天喝酒。
陳悉知心想,哦,拿了第一名,慶祝嘛。
他坐在角落里,看著蔣夜,心里煩躁,又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陳悉知感覺自己還是應該打車回去了,于是結賬朝著門外走去。
同一時間,蔣夜那邊也結束了,其他人叫的車來得比較快,所以陸續走了,就剩他一個人站在路邊。
陳悉知嘗試著在手機里叫車,但是因為醉了,眼睛花的,手指也沒有準頭,感覺自己對著手機屏幕按了半天,也沒有正確地叫到車。
蔣夜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喝多了,感覺自己在手機上按了半天,也叫不到車。
實際情況是,陳悉知的手機根本沒電了,黑屏手機倒映著街道上的一些燈光,讓頭暈眼花的陳悉知產生了“手機是有電的”這種幻覺,只是覺得怎麼都按不明白,不聽使喚。
而蔣夜那邊的情況更離譜一些,他手機放在褲兜里,他一直點來點去的“手機”,其實是他的充電寶。
他倆對視了一眼,認出了對方。
蔣夜:“車……打不到……”晃了晃手里的充電寶,“手機……壞了……”
陳悉知也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壞了……”
雖然兩人都感覺自己是清醒的,至少比對方要清醒,但是兩人說出來的話都是含混不清的,要是路過一個清醒的旁人,估計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這兩個人,居然奇跡般地聽懂了對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