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璇了解一些橙子品種,就跟肖螢介紹,有的品種果肉細嫩、味道清甜、無籽無核;有的品種果肉嫩脆化渣,酸甜可口;有的品種很香,酸酸甜甜,果皮很有光澤又很好剝。
晚飯是李友德請客,大家吃了一頓好吃的飯菜,相談甚歡。
晚上住酒店,在大堂開房的時候,閔璇小聲問肖螢:“你和蔣夜是開一間還是兩間?”
肖螢:“兩間。”
閔璇捂嘴笑,“浪費錢。”
肖螢被閔璇逗得有點不好意思,“怎麼就浪費錢了!”
閔璇:“不住大床房,你倆住個標間也行嘛,省幾百塊干點啥不好。”
肖螢:“不行不行……不合適……”
閔璇:“你倆不是都談上了嗎?有啥不好意思的。”
肖螢:“……這不是剛談上嗎?”
閔璇:“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這樣吧,他倆住一屋,我倆住一屋。”
原本閔璇就是這樣打算的,這樣住最省錢,但是由于不知道小情侶想不想住一屋,就故意這麼問問。
第二天,肖螢帶著蔣夜去見中醫。
面積不大的診所,墻上掛滿了錦旗,人也很多。
肖螢聽旁邊的人說話,有人說家里得糖尿病的親戚在這兒扎針,六個療程,血壓降了十幾。也有人說慢性咽炎、心律不齊在這兒治好的。
肖螢小聲對蔣夜說:“我覺得很靠譜。”
蔣夜:“嗯。”
肖螢:“扎幾個療程,你就能徹底好了。”
蔣夜笑了起來,“好。”
蔣夜:“你上次說,等我身體好了……”
肖螢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怎麼了?”
忽然反應過來,笑著戳了一下蔣夜的腦袋。
終于輪到蔣夜問診了,說了情況,醫生又在他的腿上按了按,之后就開始扎針。
扎完針之后,讓每個星期都來一次。
當天下午,四人開車回了山城。
之后,每周的這兩天,肖螢都會開車帶著蔣夜過來針灸,蔣夜的腿腳一天比一天靈便了。
跟醫生熟了之后,醫生就跟肖螢建議,“平時也可以給你男朋友按摩一下腿部肌肉。”
蔣夜:“不用不用……”
肖螢:“可以,您教我一下怎麼按。”
醫生就教了肖螢一些手法,讓蔣夜趴著,讓肖螢在他腿上實踐一下。
肖螢的手一放上去,蔣夜的肌肉就緊張,連醫生都在旁邊笑,“你們是男女朋友嗎?怎麼感覺不太熟?”
過了一會兒,蔣夜才慢慢放松下來。
肖螢:“這才對嘛。”
蔣夜:“你不用太使勁兒,別把你的手給按疼了。”
肖螢:“怎麼會?”
蔣夜:“好像從來沒有女孩子給我按摩過……”
又感嘆道:“有女朋友真幸福。”
從永安開車回山城的路上,肖螢與一輛車擦肩而過。
她看了一眼后視鏡,覺得那輛車好像是陳悉知的車,但是不太確定。
自從那天,她跟陳悉知說清楚之后,兩人一直沒有聯系過。
想到陳悉知,肖螢心里還是有一閃而過的悵惘。
陳悉知在車里,也看見一輛很像騎行店后勤保障車的車,只是因為交錯的時間太短,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那輛車,不確定車里是誰。
陳悉知回老家有點事,把事情辦完之后還有空閑,他開車去了張飛廟。
長江水位上漲之前,老的張飛廟被拆除,每塊磚每片瓦都編了號搬去水位線之上的新址,依照原樣重建。
當年,在舊址的廢墟之上,小時候的陳悉知見過小時候的肖螢,他們一起看過螞蟻搬家,一起躲過雨,還看過同一條彩虹。
陳悉知看著新建的張飛廟,心情十分復雜。
新的張飛廟,百分之八十的建材,都是從老的張飛廟里拆了搬過來的,即便如此,看起來也不一樣了。
他點開手機,看了看手機里紅薯的照片。
紅薯已經長得挺大了,是一只性格很好的狗,身體也很健康,長到現在沒有生過病。
陳悉知收養它,是因為它長得像小花,他心里抱著一種幻想,好像他和肖螢重新養一只小狗,就可以回到過去的時光,將斷聯的十余年重新續上,將童年、少年時期的遺憾彌補。
可是,這樣的努力,不過是在歲月的長河里刻舟求劍,循著船上的記號,也沒有辦法找到曾經丟失的東西。
當年的肖螢小朋友現在也二十多歲了,每天都很忙,他也是忙忙碌碌的,不像當年,有時間朝夕相伴。
重新積攢感情需要時間,沒有那麼容易,但是摧毀起來卻是很容易的。
他想,如果他是肖螢,大概率也不會選擇他自己。這樣的家庭狀況,確實很難。
陳悉知在張飛廟里轉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看見附近街道上有不少算卦的,有個老頭還使勁兒招呼他。
陳悉知本來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在那個老頭的攤位前坐下了。
老頭遞給他簽筒,讓他想著心里的問題,搖上一搖。
陳悉知就照做了。
一根簽子落在地上。
陳悉知撿起來,讓老頭給他解簽。
老頭看了一眼,說道:“婚姻和合本由天。”
又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再道:“你心里想著的人,你們終究沒有夫妻的緣分。
”
陳悉知沉默了一會兒,“知道了。”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新的一年的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