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云也有很多變化。
她結婚很早,第一次結婚就是高嫁,不為吃喝發愁;離婚后也算是有父母哥哥庇護,生活不富裕,但是也是正常過日子;之后嫁給楊力,算是小富即安的生活。
她沒有想過,也沒有嘗試過挖掘自己身上的潛力。
肖螢把二手餐飲設備的活兒交給她之后,她去考了駕照,把倉庫管理得利利索索的。在此之前,無論是開車還是管理生意,她都覺得是男人的事兒。
邊學邊干到現在,覺得也沒有那麼難。
剛嫁給楊力那會兒,心里總還是覺得,得仰仗依靠楊力,母女倆才能在山城過日子,為了安撫楊姝恬,難免委屈了肖螢。
這一年多經歷了種種的事情,對很多事情的認知都有了變化。
婚禮需要通知賓客,肖螢想了想,還是給陳悉知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我準備結婚了,你過來參加婚禮嗎?”
信息發出去之后,一直沒有收到回復。
第二天早上,回復來了:“參加。”
陳悉知看見肖螢信息的時候正在辦公室,雖然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但是心臟還是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怎麼回復。
一夜沒睡,心里一直在去和不去之間徘徊。
他翻出手機里他和肖螢的合影。那是在三峽之巔的時候,有人給他倆拍的。照片里的肖螢穿著運動服,笑容明媚。
他想起詩人曾經在這里寫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到了早上,終于給肖螢回復了“參加”二字。
即便站在肖螢旁邊的人不是他,他也想看看肖螢穿著婚紗的樣子。
終于到了婚禮當天。
婚禮是在一個酒店的庭院里舉辦的,綠油油的草坪,到處都裝飾著鮮花。鮮花配色粉嫩清雅,既不會太素少了喜氣,也不會太艷顯得俗氣。
肖螢出現的時候,眾人都情不自禁在心里驚嘆,也有驚嘆出聲的。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上面用金線繡著吉祥圖案,腳上是一雙金色的高跟鞋。頭發盤的低發髻,上面插著一根金鳳釵,鳳釵垂下流蘇,隨著走路而搖晃。
專業化妝師給她化的婚禮妝,因為她膚質很好,所以底妝就格外白皙清透,臉頰上恰如其分地掃上些胭脂,更顯嬌艷。為了配合中式婚服,眉毛修成了柳葉眉,眼妝也是偏古典的。唇色是和婚服同樣的正紅色,顯得端莊優雅。
蔣夜看著肖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敢相信。
關于兩人的種種記憶涌上心頭,百感交集,有點想哭。
肖螢走到他的面前,他拉住肖螢的手,才有了一些實感。
司儀在說話,肖螢感覺到蔣夜有些緊張,在他手上捏了兩下,小聲道:“緊張什麼?”
蔣夜小聲回復道:“感覺像做夢。”
肖螢:“我也是。”
婚禮熱熱鬧鬧地結束了,肖螢沒有看見陳悉知。
肖螢心想,陳悉知應該還是不想來。
負責收禮金的人走過來,把禮金、禮簿都拿給肖螢。
肖螢忽然看見禮簿上有陳悉知的名字,還包了一個大紅包。
肖螢指了指陳悉知的名字,問收禮金的人:“我怎麼沒看見他?”
“不知道啊……我也沒太注意……”收禮金的人說著,忽然想起來,“對了,他除了送禮金,還送了禮物,有點沉,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說完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抱著一個紙箱進來,放在肖螢面前。
肖美云、胡桂蘭、向紅、蔣夜過來了,幫忙清點禮金。
蔣夜看見肖螢正在拆一個頗大的箱子,就問:“這是什麼?”
肖螢:“陳悉知送的禮物。”
蔣夜:“他來了嗎?”
肖螢:“來了,但是我沒有看見他。”
說話間,兩人已經把箱子拆開了。
只見里面是五個相框,每個相框里都有一張照片。
照片大同小異,一個小女孩坐在老式洗漱臺上,手指夜空明月,一個小男孩站在旁邊,兩人正在說著什麼。
因為是連拍,所以每張照片的動作表情都有一些變化。
肖螢和蔣夜一頭霧水,就把相框全部靠墻放著,放成一排。
胡桂蘭忽然驚訝道:“咦?這不是小夜嗎?”
眾人圍過來看,向紅也道:“對!就是蔣夜!這是哪里來的照片?!”
胡桂蘭湊近了看照片,“天!真是小夜!這個小姑娘……”說著話,看了看肖螢,“不會是肖螢吧?!”
胡桂蘭趕緊拽著肖美云,“你看看你看看!這是肖螢嗎?!”
肖美云只需一眼,“就是肖螢!”
胡桂蘭和向紅都驚嘆道:“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啊?!天啊!”
肖美云:“這是搬遷當天的凌晨,肖螢睡不著,就在洗漱臺那里玩水,后來來了一個小男孩,兩人就一起玩兒。來了個記者,咔咔咔拍了些照片,還跟我說什麼決定性瞬間,我都聽不懂什麼意思!我當時還生怕記者是壞人,還查了他的證件!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肖螢和蔣夜面面相覷,都感覺不可思議。
而胡桂蘭、向紅、肖美云更是又驚又喜地討論照片當天的情況。
肖螢看了一眼箱子,發現箱子里還有一封信。
打開信紙,上面是幾行俊秀的手寫字:
“在一個攝影展偶然看見這張照片,認出你們,跟攝影師買下了版權,作為你們的結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