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陳念川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發呆。
沈嘉喻瞄了眼桌子沒開蓋的食盒,“沒吃飯?”
“等你一起吃。”
陳念川走回沙發邊,撕開一張消毒濕巾給沈嘉喻擦手。
沈嘉喻沉默地看著她。
陳念川又把餐具擺好,揭開蓋子,飯菜還熱騰騰的。
沈嘉喻發現,這些飯菜都是他的口味。
明明他吩咐倪秘準備的是陳念川的口味,想必這是陳念川為了討好他,特意換的菜系。
“我去店里買的,倪秘說你喜歡吃那家。”
“是倪秘說的啊,我還以為是你調查到的呢。”
陳念川臉拉下來,微微噘嘴,不高興地瞪著沈嘉喻。
沈嘉喻笑瞇瞇地:“又不耐煩了?”
陳念川無語地嘀咕一句:“真難伺候。”
沈嘉喻倒是喜歡她這個樣子,舉止自然不端著。
“你就這樣很好。”
他朝她伸手:“過來。”
陳念川不情不愿地挪過去,沈嘉喻用拇指摸了摸她還發腫的眼睛。
“以后都不要哭了,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哭的。”
沈嘉喻說得那麼真誠,陳念川卻只有心酸。
她沒做表示,由著沈嘉喻把自己攬進懷里。
沈嘉喻拿出一份文件,“這有個影視公司,你去玩玩吧,省得在我身邊每天這麼悶,別憋出病來。”
陳念川看也沒看,悶悶不樂地說:“我又不懂打理公司,別把你賠個底掉。”
“那不正好嗎,”沈嘉喻打趣道,“沈氏要是破產了,你母親和你姐姐應該很高興。”
陳念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許說我媽。”
“嗯,好,不說。”沈嘉喻摸摸陳念川的腦袋,“吃飯吧,吃完了下午讓趙朔帶你去看看。”
“你不是不讓我離開這里嗎?”
“就在大廈二十三層,玩夠了你再上來。”
“……”
陳念川腹誹道:我還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是吧!
總裁辦公室總有秘書來去,放張床在角落里也是不雅,沈嘉喻叫趙朔把家里的海南黃花梨屏風搬過來,圍出來一個獨立的空間。
這個屏風雕刻的是福祿壽花紋,是和珅的舊藏,當時沈嘉喻拍下它時花費不少,一直收藏在寶德園的文寶庫里,舍不得示人。
屏風能分割空間,卻無法隔音,沈嘉喻怕說話聲吵到陳念川,有事都是自己出去外面找秘書。
下午趙朔忙完了事情,帶陳念川去影視公司熟悉環境。
“陳小姐,咱們AZ影業的業務范圍很廣泛,主攻方向是影視策劃、唱片制作還有一些藝人的包裝推廣,您看您對哪個方面感興趣?”
“唱片吧。”
趙朔帶陳念川去了唱片策劃部,陳念川對那些干巴巴的文件沒興趣,路過了一個音樂制作室,她來了興致。
里面擺著幾件樂器,還有些錄歌設備,大概是作曲人平時交流創作的地方。
角落里擺放著一架小提琴,陳念川看得手癢。
沈嘉喻沒什麼音樂細胞她是知道的,但方昭精通鋼琴。
本來陳念川是小提琴和鋼琴雙修,主修小提琴,為了方昭,她轉換了主攻方向。
小提琴有些日子沒碰了。
趙朔把室內的人都打發走了,然后悄悄給沈嘉喻發消息。
陳氏那邊還在為了項目的事情和沈嘉喻糾纏,他沒空過來,交代趙朔拍段視頻給他看。
陳念川用小六度音程檢查了弦,然后把琴穩當地放在左鎖骨上,弓弦合動,美妙的琴聲輕柔流淌。
她演奏的是門德爾松E小調協奏曲,第二樂章對雙音技巧的要求很高,整個樂章高貴典雅。
陳念川優雅地緩足而立,沉醉在演奏中時,完全丟掉了本身稚氣未脫的青澀,反而成熟知性,別有風情。
趙朔癡迷在陳念川的演奏中,焦點都沒對準,手機慢慢滑落下去。
沈嘉喻看完這段視頻時,只對趙朔說了兩個字:“回來。”
語氣冰冷,像冷血動物。
趙朔打了個寒噤,幸虧沒在沈總旁邊,不然鐵定要挨一腳飛踹。
陳念川在制作室逛了逛,倒也覺得這個地方挺有意思的,正在興頭上,不免有些掃興。
“沈總這麼快就想我了?”
陳念川正貼著半邊耳機,聽某首歌的demo,她隨口一問,趙朔卻不敢隨口一答。
陳念川用眼神逼問他:“問你呢,沈總是不是想我了?”
趙朔干笑道:“沈總對陳小姐的感情,想必您是能體會到的。”
陳念川白了他一眼,起身跟他往外走。
“趙特助,你跟著沈總也挺多年了吧,依你之見,你覺得沈總什麼時候能對我失去興趣?”
“沈總一向是深藏不露的,我不敢隨便揣測。”
趙朔沒敢說出口的是,他有一個直覺,他對陳念川的稱呼,或許有一天會從“陳小姐”變成“沈夫人”。
這個想法可謂是駭人聽聞,趙朔自己都被自己驚到了,下意識地瞟了陳念川一眼。
去坐電梯時,不巧又碰上了另一對冤家。
宋晴晴先看到了趙朔,剛要打招呼,又看見了陳念川。
為了給陳念川鋪路,鐘姝蕓沒少組織這個晚宴,那個鑒賞會。宋晴晴家世落魄,自然指著這些場合刷存在感,因此也和陳念川見過幾面。
只是陳念川見到她卻有點心里發虛。
前幾個月,宋晴晴還是沈嘉喻的情人,這事眾所周知,現在陳念川取代了宋晴晴的位置,倒顯得是她故意和宋晴晴作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