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嘉喻不這麼覺得，也不敢這麼覺得。

他只能愛方昭，不能愛別人。

“要不要我今晚留下來，以防萬一？”程港問。

“你幫我找個心理醫生來吧，我怕小川受了驚嚇。”

聽聽，一口一個小川。

之前跟宋晴晴在一起都直呼全名。

程港拍拍沈嘉喻的肩膀：“等我一會兒，馬上就來。”

陳念川頭痛欲裂，只能合著眼，但是睡不著。

半夢半醒間，她夢見痛打沈嘉喻的背影慢慢變成云儒的背影。

可在夢里她又清晰地反駁自己：出事第一時間你是給沈嘉喻打電話，而不是云儒。

陳念川一場大夢猛然驚醒，大汗淋漓。

床邊，沈嘉喻憂心忡忡地握著她的手。

陳念川慢慢平緩呼吸，躺回枕頭上。

“小川，還好嗎？”

沈嘉喻給陳念川擦拭額頭。

“要不要喝水？”

“不要。”

陳念川躲閃著沈嘉喻的手。

“你可以先出去嗎？”

沈嘉喻難過地收回手。

“小川，那我叫別人進來陪你好不好？”

陳念川疲憊地搖搖頭。

“不用，我睡一會兒。”

沈嘉喻語氣中甚至帶著央求：“小川，那我就在這里看著你，我不說話，也不碰你，好不好？”

陳念川覺得好累，懶得跟他糾纏。

“好，隨你。”

她背對著沈嘉喻側躺，強迫自己補充睡眠休息一下。

沈嘉喻真就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好幾個小時，連個衛生間都沒去。

陳念川再次翻身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沈嘉喻懷里。

他還是坐在床邊，身體前傾，維持著高難度的擁抱。

“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嘶……”

臉上的任何一個地方被碰到，陳念川感覺整個腦袋都在疼。

沈嘉喻用臂彎圈住陳念川，小心翼翼地不讓她的傷口被碰到。

“餓不餓？想起來走走嗎？”

“冷不冷？我把空調關掉？”

“王姨燉了燕窩，我叫她端上來吧。”

“……你可以安靜一下嗎？”

“……”

沈嘉喻委屈地閉了嘴，小心地把陳念川摟得更緊了些。

王姨來敲門。

“先生，小姐，吃點東西吧。”

沈嘉喻戀戀不舍地松開陳念川，走去開門。

王姨推的是移動餐車，沈嘉喻怕車轱轆的聲音打擾到陳念川，小聲地說：“給我吧。”

“小心別燙到您。”

王姨遞給沈嘉喻一個餐盤，自己緊隨其后也端著另一個餐盤進去。

沈嘉喻把飯菜放在床柜上。王姨探頭看了看，小聲問：“陳小姐好點了沒？”

“我好多了，謝謝王姨。”

王姨嘆了口氣：“可把沈先生嚇壞了，回來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你們都吃點吧，這樣熬著可不行。”

沈嘉喻點頭，輕聲道：“王姨，你先出去吧。”

他探出上身，柔聲問：“小川，吃點東西再睡吧。”

陳念川本也沒有睡實，被飯菜的香味一刺激，肚子開始咕嚕嚕地叫喚。

她眨了眨疲倦的雙眼，哼嚀了一聲：“嗯……好香啊。”

沈嘉喻端起粥想要喂她，陳念川躲開道：“哪有在床上吃飯的，我們去那兒吃吧。”

她指的是落地窗那邊。

沈嘉喻先把陳念川抱過去，又一趟趟把飯菜折騰過去。

“都已經晚上了啊。”

寶德園靜謐無垠，路燈把園子照得亮如白晝。

沈嘉喻擔心地坐在對面，看陳念川小口喝粥，他自己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我真沒事。”

陳念川受不了他總盯著自己，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放心吧，這張臉壞不了，我找的那個醫院可是技術很好呢。”

沈嘉喻愣住，片刻后陰郁地舌尖頂了頂腮。

他很想發火，但看著陳念川腫脹的臉，硬是發不起來。

要不是他沈嘉喻，陳念川也不會遭此橫禍。

說到底，都是他自己的錯。

沈嘉喻眼中的怒意消失，又變得溫和起來，他沉聲道：“今晚我留在這里。”

陳念川想了想，不讓他留在這里，他不放心，半夜又要天天過來，也是麻煩，便應道：“嗯，那一人一邊，你別碰我。”

沈嘉喻無奈地望著她。

陳念川辯解道：“萬一你睡覺不老實打到我怎麼辦？”

“……好吧。”

另一邊。

沈承頹廢地癱在地毯上喝悶酒。

宋晴晴聽說了陳念川被沈嘉喻救走、還把沈承打了一頓的事，匆忙趕來。

沈承冷眼瞧她：“這不會是你給我做的一個局吧？”

“這……怎麼會呢？”

“你給我打電話說，陳念川被你下了藥，讓我哄騙她去酒店。可她來的時候特別清醒，清醒到拿起臺燈差點把我打骨折。”

沈承拽著宋晴晴的頭發朝后仰：“不會是你聯合他們倆做我吧？嗯？小表子？”

宋晴晴的頭皮被揪扯地發疼，眼睛也被扯到變形，她驚恐地否認：“沒有啊，我真的沒有……”

“那就是你太蠢了！”

沈承狠狠把宋晴晴扔在地上，揚聲痛罵。

“你跟陳念川是什麼關系？你送的東西她能沒有戒備？一瓶香水而已，她就那麼沒見過世面，馬上就得噴上了去討好沈嘉喻？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半分世面沒見過？”

宋晴晴被戳到了痛處，盡全力隱忍著，手掌蜷縮，指甲深深嵌進肉里。

她最痛恨地就是被人說小門戶出身，沒見過世面。

因為這是她最真實的痛處，也是她在上層圈子里混不下去，只能賣身的原因。

而在沈承的嘴里，每每都要拿陳念川來和她作對比，捧高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