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川呆在原地,她緊張地攥了攥拳。
沈嘉喻站在她身側,默默觀察著她的神情。
“媽,我實在是害怕云儒會把真相全部揭破,我們的計劃就全部泡湯了,這才對他下手的。媽,我是為了咱們家啊……”
陳念川如遭雷劈,瞳孔驟縮。
她身子一晃,被沈嘉喻扶在懷里。
陳念川無措地看向沈嘉喻,看見他清朗面容,毫無心虛神色,這才知道錯怪了他。
“對、對不起。”
沈嘉喻把陳念川攬在懷中:“乖小川,我怎麼會怪你呢,你好好的,我們一起把孩子養大,好不好?”
陳念川一時間還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讓我進去,問個清楚,好嗎?”
沈嘉喻雖然擔心陳念川的身體,但她終究要邁出這一步。
而且要自己主動邁出。
鐘姝蕓和陳澤澤都被突然闖進來的陳念川嚇了一跳。
沈嘉喻開口道:“陳總,關于項目的有些問題,我想和你商談一下,現在方便嗎?”
顯然他們二人都聽到了剛才的對話,陳澤澤在沈嘉喻面前的姣好形象蕩然無存,她不禁手心有些發汗。
她緊張地看向鐘姝蕓,鐘姝蕓知道逃不過了,便給了陳澤澤一個眼神。
“好,沈總跟我來書房吧。”
陳澤澤經過沈嘉喻身邊時,腳步都發顫,努力遏制緊張,可沈嘉喻根本沒在看她。
他的眼睛都釘在陳念川身上。
“小川,等下我來接你,你不要自己亂走。”
這話也是說給鐘姝蕓聽的,告訴她陳念川現在是她沈嘉喻的人了,誰也動不了她。
同時更是給陳念川遞話: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給你撐腰。
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鐘姝蕓和陳念川。
陳念川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
難道長久以來,她就不明白自己是被利用的嗎?
可今天她想問的是:這利用中難道就不摻雜一點點愛嗎?
“母親。”
陳念川一直這麼稱呼鐘姝蕓,回國后才叫得不那麼疏遠。
她尊重鐘姝蕓,尊重她的野心,也尊重她對姐姐和弟弟的偏愛。
哪怕不能一視同仁,陳念川也只是希望母親能將她放在心里而已。
“您心中,有把我當做過您的女兒嗎?”
陳念川深呼吸才可以忍住眼淚。
“還是說,我只是顆棋子?”
自從陳念川去了沈家,和沈嘉喻勾搭在一起,后面發生的種種,皆不在她的掌控之中,這讓她很是惱怒。
此前對于沈川的怨恨,全部堆積在陳念川身上,這麼多年從未消退。
“對,你只是顆棋子。”
鐘姝蕓慢悠悠地倒了杯水。
“如果我要告訴你,你不是陳朗的孩子呢?”
陳念川身心俱震:“母親,你說什麼?”
“你是沈川的孩子。”
鐘姝蕓盯著陳念川:“你是我和沈川的孩子。”
陳念川腿一軟,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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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念川沒給你惹麻煩吧?”
沈嘉喻對書架上一個青瓷花瓶很感興趣,湊近了仔細瞧。
“陳總,你不必旁敲側擊。”他淡淡開口,卻又無限的威儀,“小川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她就算惹麻煩,也牽連不到陳家。”
沈嘉喻轉頭盯著陳澤澤:“我還要勸陳總一句,陳家不要給我的妻子惹麻煩才是。”
陳澤澤手中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砰地碎了。
“你到底喜歡她什麼?一個小丫頭而已!”
陳澤澤先被鐘姝蕓揭破詭計,再被沈嘉喻看清面目,又聽到了陳念川懷上沈嘉喻之子的消息,接連的打擊讓她變得更加扭曲。
“她不是小丫頭,她真誠,可愛。”沈嘉喻淡淡瞥了陳澤澤一眼,“有許多別人沒有的特質,所以我愛她。”
這話更像是在諷刺陳澤澤,惹得她眼淚汪汪。
“沈嘉喻,這麼多年,你就沒看見過我,我從來都沒入過你的眼,對麼?”
沈嘉喻沒想到這女人褪去偽裝,氷竟然如此直白粗蠢。
他一時不想與她多講話。
陳澤澤卻還要逼問:“沈嘉喻,你能不能就多看我一眼,就一眼也好?”
“喜歡你什麼?喜歡你連害兩人?”
沈嘉喻忽然覺得,從前冷若冰霜的陳澤澤,一下子變得哭哭啼啼,竟如此惹他厭煩。
他不想多說,徑直出了書房,留下陳澤澤一個人掩面哭泣。
是啊,她早就罪孽深重。云儒就不說了,連錢嬸也被她挑唆去害陳念川,結果引火燒身,自己也搭進去了。
沈嘉喻走到樓下時,聽得書房一聲重響。
別墅里,陳念川支撐不住,還是暈倒了。
鐘姝蕓看著虛弱的女兒,還是動了母女之情,正要蹲下去扶,沈嘉喻先她一步沖上來。
他抱著陳念川,放狠話道:“夫人,我敬你一己之身支撐整個陳家,也敬你是我喜歡的人的生母,不然,我連你也不會放過。”
沈嘉喻走到門口停下來,提醒她道:“去看看陳澤澤吧。”
陳澤澤在書房里精神疾病發作,以頭撞墻,還是沈嘉喻找人去制止她。
要說鐘姝蕓這個母親的失敗程度,連沈嘉喻都不免惱怒,他更心疼陳念川還在忍受。
不過以后的日子有他在,不許陳念川再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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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陳念川出了月子,又忙活完了孩子的滿月酒,才被沈嘉喻允許去云儒的墓地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