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商商低著頭憋著笑,程邵安的眼眸里淬著冰,“我手機沒電。”
這麼爛的借口都說了出來,林曉峰還想說些什麼,但知道這是男人有意為之,只得尷尬地干笑兩聲。
但他想到時候問周商商要號碼也行,不情不愿的離開。
“笑夠了嗎?”程邵安漫不經心的說道。
周商商笑紅著臉抬起頭,“不好意思,沒想到你在男性市場也很有競爭力。”
程邵安問她,“我的戲很好看嗎?”
周商商閉上嘴,她知道對于程邵安,被男人看上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是她失態了。
程邵安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水,修長的手指輕扣著桌面,余光掃過周商商,反問:“我們是朋友?難道我的未婚妻另有她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不喜歡將私事告訴別人。”周商商將筷子放下,認真解釋道。
程邵安說:“還以為程太太的身份讓你拿不出手。”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也沒什麼問題,反正我不介意這個理由。” 她瞅了程邵安一眼,不想在這個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多費口舌,也不想理睬他的戲耍。
有興致時逗逗她,冷漠時將她晾在一旁,還妄想她的配合,他想的美。
程邵安哼了一聲,意味不明。看著面前埋頭吃飯的女人,將她筷子動的最頻繁的菜,往前一推,“多吃點,一會看好戲可沒這待遇。”
他的筷子倒是幾乎沒動。
整個人姿態姿態慵懶優雅,時不時看向周商商。
離開時候,看著被剩下的飯菜,周商商心里滴血。浪費糧食可恥,而她更沮喪的事情是,今晚她進餐心思不專,并未全心全意品嘗美食。
畢竟對面的程邵安動了幾次筷子后便停手,坐在那里就像個監考老師一樣,她心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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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商商坐在副駕駛上,系緊安全帶。飯后她總是容易犯困,但此刻精神緊繃。前方黑的不見五指,只有車燈掃過的地方是一圈明亮。
窗外黢黑,車偶爾壓過些干枯的枝丫,咔嚓的聲音在夜里有些滲人。
一時間恐懼思維發散,她忐忑開口,“這是去哪里?”
“帶你去看戲。”
“誰家戲唱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周商商覺得他又在戲弄自己,不由提高音量。
“一會你就知道了,精彩萬分。”
周商商問不出個結果,冷靜幾秒鐘,想著程邵安也不會在荒野葬她,倒是松了口氣。她時不時看看旁邊氣定神閑的男人,昏暗的車內,若隱若現的光線,他實在是賞心悅目,不怪林曉峰見色起意。
最后忍不住拿起手機假裝照鏡子,但實際是悄悄拍程邵安的側臉,找準最合適的角度,點擊拍照。
閃光燈開了!蒼了個天!
周商商手忙腳亂的立刻把手機揣回口袋,心臟砰砰砰地跳。有種考試作弊被老師當場抓住的羞恥感,還是自己的任課老師!
程邵安被剛才的閃光一瞬間恍到眼睛,側過臉看了周商商一眼,她低垂著頭,前面的碎發幾縷碎發蕩在空中,隨著車的顛簸飄揚。可惜看不到她的表情。
程邵安挑了下眉,打趣道,“是在偷拍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我們公司,連狗仔的工作都做不了。”
“才不是偷拍,我這叫留證。倘若今夜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你可脫不了干系。
”周商商強裝鎮定,微紅的面色隱在昏暗的車內,她絕不承認剛才的偷拍行為。
“原來如此。不過我覺得你不適合當攝影師,應該去當編劇。腦洞大開地撒灑狗血,讓觀眾欲罷不能。”程邵安語氣輕松,帶著揶揄之氣。
周商商扯了扯嘴角,程邵安在嘴皮上絲毫不會讓護她。“謝謝你為我今后轉業考慮。”
程邵安沒再次接她的話,嘴角的笑意微不可察。
“到了。”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停在夜色中。
周商商看著附近只有黑漆漆一片,唯有冰冷月光灑落在地上,沒有什麼人氣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實在有些滲人。
她不確定地開口,“這地方看戲?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
“準確來說,聽戲。”
正當周商商疑惑時候,不遠處傳來男人鬼哭狼嚎的嚎叫聲,偶爾還摻雜幾聲旁人的咒罵。
黑燈瞎火、還有慘叫,越想越滲人。周商商身子不由自主往程邵安這邊靠,她膽子不經嚇。
程邵安看她這個樣子,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一個弧度,“這就怕了?”
“不然呢?你說的戲是看我的好戲吧!”
“你再仔細聽聽。”
周商商降下車窗,一陣涼風忽的灌進來,嚇得她猛然一哆嗦,捂住狂跳的胸口。
她一向對黑夜恐懼。
程邵安的笑意擴大,“怕什麼?”
周商商轉頭瞪了他一眼,她豎起耳朵好像聽到“求饒”“周笑博,你也有今天”“得罪人了”......她的眉目逐漸舒展起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壞事做多了,總會碰見硬茬。
聽著男人一聲聲慘叫,她一點都不覺得此刻害怕,這幾年的怨氣在一聲聲慘痛聲中疏解開來。
回程的時候,“是你找人做的?”她試探道。
程邵安認真開著車,注視著前方。
“戲怎麼樣?滿意嗎?”他并沒有回答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