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像燒開的熱水,咕嘟咕嘟沸騰。
好多忘卻的記憶冒了出來,喜歡他好像是很久前的事情,那酸澀的、藏在心里的甜蜜已經忘記,而今又因為他的幾句撩撥,那寂靜的心又被喚醒。
這張照片是她大學時候和程邵安的合照,他受邀來校做分享,她近水樓臺先得月,借攝影和程邵安合照一張。
照片上的他西裝革履,頎長挺拔,嘴角輕揚,散發著獨特的魅力和成功者的自信。而站在旁邊的周商商穿著簡單的衛衣牛仔褲,露出靦腆的笑容,但仔細看,還有些羞澀。
屋里很安靜,只有兩人極淺的呼吸與心跳聲。周商商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沉味,帶著些咖啡的苦澀味道,濃淡相宜。
程邵安的語氣軟了幾分,溫柔地抹著碘伏。
“倘若你不主動,那換我喜歡你,追你如何?”
周商商比聽見自己作品獲獎還吃驚,怔怔望著程邵安,他的眼神認真而又鄭重。她剛想說什麼,對方先行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想聽你拒絕的話,我剛才也不是詢問,是通知。喜歡一個人,藏著掖著沒有意思。我今擺明告訴你,我喜歡你。”
一向反應迅速地周商商,竟被這直白的話弄的手忙腳亂。眼神躲避著要起身,但被程邵安按住膝蓋。
她沒想到程邵安是認真的,那眼神做不得假。她的心怦怦跳,思緒一片空白。可是她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況且他有唐溫,為何又來招惹自己的心,真是過分。扯掉他的手,燥熱的心瞬間冷卻,“可你已經有唐溫了,我為什麼還要把心交給你?”
“你亂想什麼,我和她哪里有分毫關系。
”程邵安收起碘伏,坐在沙發上。眉毛輕揚,有些意外她竟然將自己和唐溫扯在一起。
“當時娛樂新聞已經報道了,而且你并沒有出面說清楚。”
程邵安繼續解釋,“當時事出有因,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的關系干干凈凈!”
周商商愣在原地,程邵安沒必要騙她,那就是唐溫騙了她。看著桌子上那張大學和程邵安的合照,她無意識地伸手握住摟在懷里。
她承認被程邵安的話撩撥心神,曾經相信世間有鬼,她都不敢相信程邵安會喜歡自己。
可如今他親口說出喜歡二字,她的心跳有些快,只覺得不可思議。這簡直就像一場美夢,順著她的心思發展下去。
可是美夢易碎,愛也會轉瞬即逝。
心下慌張,想去拿桌子上的手機。卻不小心碰到程邵安的手,她迅速撤回,但被他的大手緊緊反握住,溫熱無比。她的整個手掌都在他的手心中。
“來日方長,我只希望你不要又躲我。”
“我哪有。”
程邵安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此刻房門被打開,兩人間粉紅曖昧的氣息被驅散。周商商慌張起身,坐到一旁。
厲晃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程邵安掃了一眼紅臉的周商商,自己不緊不慢地起身,看著好友這個樣子,知道兩人溝通失敗了。
離開時候,程邵安湊到周商商耳邊低聲道,“明天見。”
周商商對程邵安一直有著強烈的不確定感,對于婚姻,她也想著總有一日,自己會脫身而出。但不知道何時,他強硬且不容拒絕地擠入她的世界,現在甚至要她的真心。
不不不,甚至是將自己的真心捧到她跟前。周商商哪里見過這種強勢的告白,程邵安走后,她仍覺得自己心跳次數接近200。不過她還未沉浸在被告白的喜悅中,轉眼就被劉恪的情緒奪走思緒。
她坐在劉恪身旁,看著眼眶紅彤彤的好友,輕輕抱住了她,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劉恪終于哭累,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周商商被劉恪叫醒。她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似乎滿血復活地女人,疑惑道:“怎麼了?時間還早,不多睡會?”
“我和厲晃商量好了,我們暫時分開。”
周商商驚得瞌睡都嚇跑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打掉。”劉恪雖然笑著,但周商商看出她的強裝鎮定。那是她的骨肉,和她血脈相連。
“你下定決心了?”
“嗯,我決定了。本來就因為這個小孩子,我才答應和他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我是不是嫁給他這件事,我必須重新思考。”劉恪眼圈紅紅的。一想到要割舍,就心痛不已。
“那厲晃呢?”
“他尊重我的決定。一會他會陪我去醫院。”
“劉恪,你確定要走到這一步嗎?會不會做決定的速度太快了。”周商商知道她下決定,無人能攔住。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倉促。
劉恪輕嘆一口氣,“決定早晚都要做,長痛不如短痛。”
自知攔不住她,周商商讓步,“那讓我和你一起去醫院吧。”
“不用了,你去的話,我擔心我會忍不住哭。”
周商商不放心,“我......”
“別我了,厲晃在呢。”
厲晃一夜未睡,如今他坐在手術室外,哭的稀里嘩啦,一個大老爺們的委屈也積攢到了極點。
他的手禁不住發顫,但他不能干涉她的決定。
周商商雖然嘴上答應不來,但還是劉恪前腳進來手術室,她緊隨著坐在門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