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從不許愿,因為事與愿違。但這次他堵上好運,唯有一愿,望她平安。
下山時候,大霧散去,天光大亮。他的心松弛許多,握緊手中的串珠,腳下速度變快。
天色漸漸亮起,清晨的日光透了進來,溫暖和煦。周商商感覺身體輕盈許多,不似先前沉重。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旁邊的床單有些皺,程邵安不在。
她拿起手機看看日期,原來自己已經病了一周。露出一個苦笑,她錯過了師兄的頭七,深深呼出一口氣,心中的污濁仍未消散。看到旁邊的新鮮的花束,她聞了聞,心情舒暢了些。
周商商起身披了件薄開衫,好像衣服又寬松了些。簡單洗漱了些,她走出房門。
“太太,你醒了。”
“嫂子,你可算醒了。”
望著藏不住開心的兩人,周商商露微微笑,“早上起來,舒服很多。”
“嫂子,你再量下體溫。”
王姨立刻去拿體溫計,遞給她,“量下,一會吃飯。”
周商商接過,坐在沙發上。
“邵安呢,他去公司了嗎?”
“我哥一早去廟里,給你求個平安珠。”
周商商沉默著,鼻子一陣酸楚,眼淚吧嗒吧嗒留下來。她不是愛哭的人,可是這些天,她頻頻流淚。不知道是積攢太久,還是她變得感性起來。
“嫂子,你哭了?”
“沒有,我只是鼻音有些重。”她撒了一個謊,輕輕擦掉淚水。
看了下溫度,37℃。
周商商拉著程恬坐在餐桌旁邊,兩人安靜地進食。王姨看著溫馨和諧的一幕,笑的合不攏嘴,她把藥放在周商商手邊,提醒她記得吃藥。
周商商把藥摳出來,握在手心。她不喜歡吃藥,感冒發燒的次數極少,一般就扛了過去。
吃完飯,她回屋休息,將藥扔進垃圾桶。
躺在床上,越發困倦。她的身體向來不錯,而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時間仿佛已經靜止,可是時間倘若真的能停止,能不能將師兄還回來。
雖說人要朝前看,可是前方空蕩,多麼無趣。她胡思亂想著,再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陽光綿軟,照的屋內暖洋洋。
程邵安側躺在她的旁邊,眼眸緊閉,眼底有淡淡的陰影,他睡得有些沉。周商商伸手輕輕摸上他的臉,看到手腕上的木質串珠。她無聲地笑了笑,每一顆都被打磨的光滑無比,木頭的紋理清晰可見。
她的眼眶又開始濕潤,湊上去吻了吻他略帶干燥的唇。他身上還殘存些廟里烏木沉香的香火氣息,聞起來格外心安。
“別鬧。”程邵安睡得并不踏實,意識混沌,倏地睜開眼睛。看見臉色蒼白、但精神不錯的她笑著,情不自禁伸手攬過來,緊緊抱著。
周商商找到舒適的位置,靠在他的懷里,兩個人默不作聲,安靜的擁抱。
她忍不住仰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又離開,再湊上前親了一下。而后程邵安將她向上抱了抱,兩個人目光平視,呼吸交錯。
他看著她,同她接吻。兩個人親昵越又若即若離,他的吻溫柔而又帶著克制,甚至讓她感覺癢癢的。不由發笑,而后又是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仍舊輕軟。
他難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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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邵安望著她,“周商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什麼?”
程邵安手指向垃圾桶的位置。事情敗露,周商商有些尷尬,往被子里縮了縮。
撒了個謊,“藥掉在地上,我嫌臟,就扔掉了。”
程邵安促狹地看著她,起身將一旁的藥以及水遞過來,“扔了便扔了,重新再吃就行。”
周商商搖搖頭,往一旁挪了挪,她無聲拒絕吃藥。
程邵安按住她的肩膀,“除非你想繼續扎針輸液?”
“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能不能不吃?”周商商望著程邵安,兩人眼神對抗著。
“老公?”周商商干巴巴地喊了一聲,她實在不愿意吃藥,寧愿拿出殺手锏,也不想吃。
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淺笑,眼神玩味。“周商商,你可真是能屈能伸。不過,今天這招對我沒用。”
周商商垂眸嘆了口氣,認命般的拿過藥和水,一股腦咽下。
破罐子破摔道,“行了吧,程邵安。”
“女人的臉真是說變就變。”他語氣揶揄,捏了捏她的手,又不舍的用力。
第62章 有些話不說就錯過了
“王姨和小恬還在嗎?”周商商起身,準備下床。
“我讓她們回去了。晚上想吃什麼?還是清淡比較好。”程邵安給自家酒樓打了電話,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門送食物上門。
周商商喝著粥,“我的燒已經退了,你明天不用再費心照顧我。這幾天也沒休息好,公司的事情也多......”
“我心里有數,你不用為我擔心。”程邵安頓了頓,“你師兄的事情,節哀。”
失去至親至信之人的痛,旁人的再多寬慰都無濟于事,他只能勸她想開些。
周商商五味雜陳。眼神有些木然,點了點頭。
“等過幾天,一起去度蜜月如何,我欠你一場旅行。”程邵安的視線挪到她臉上,看到她點點頭,心里松了口氣。
第二天清晨,程邵安已經容光煥發,臨走前親了親周商商的額頭。
他離開后,周商商梳洗打扮,換了一身全黑衣服,裹得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