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邵安這兩日的確忙,玉春休閑山莊基本完工,裝修正在推進。
不僅如此,關于周笑博惡意縱火案的審理已經提上日程,為了防止周遠的橫插一腳,避免節外生枝。他今晚還親自宴請相關領導喝酒,探探口風。
喝的有些頭暈,躺在床上,望著發白的天花板。心想,“周商商真是沒良心,連消息都不回。”
他起身晃悠悠地去浴室,熱水嘩啦啦的流淌。剛隨意放在客廳的手機響起鈴聲,他是一點都聽不見。
浴袍隨意裹著,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喝。手機孤零零地放在那里,他都沒注意到。坐在書房處理文件,直到眼睛干澀,才回屋休息。
清早才看到手機的來電。
回了消息,“今天不論多晚,都要給我個消息。”
看到他言簡意賅的來信,周商商的嘴角不由揚起。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當然前提是她沒摔跤。
這場戲是野痞男主惹惱女主,女主氣呼呼離家。周商商太過專注的拍鏡頭里的他們,結果忽略鋪滿石塊的路有坑洼之處,一個趔趄。為了保護手里的攝影機,雙手無法撐地,只能重重側著倒地。
皮膚隔著輕薄的襯衣也被鋒利的石頭劃傷。大家都被這一跌驚到,立刻上前查看。
周商商舉了舉手里的攝影機,笑呵呵道,“好胳膊好腿,沒事。”
當時沒覺得有多疼,但收工回到酒店,受傷的胳膊疼痛加劇。在某團下單膏藥,叫了閃送。
等待期間,她給程邵安發視頻。
視頻里的他在書房,穿著藏青色棉質短袖睡衣,光影落在他的肩側,溫和噙著笑看著她。
看著周商商面色發紅。
門響了,她急匆匆去拿藥。
竟是于洲。
原來他剛從外面回酒店,在電梯內中聽到外賣人員嘴里念叨門牌號,就順帶幫她拿了過來。 詢問她的傷情,沒什麼大礙才離開。
程邵安冷哼一聲,笑凝在嘴角,又是于洲。
但他的關注點很快轉移到她手里拎著藥袋,“什麼藥?”
周商商將膏藥放在鏡頭外,“膏藥而已,別那麼大驚小怪。我肩膀扛著攝影機一整天,有些酸脹。”
他向后靠著座椅,神色淡然,“何苦自己找罪受,回家我養你。不想我養著,來公司找個輕松的職位打發時間。”
周商商微微一笑,“打住,別說。你大男子主義思想別加給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不覺得苦和累,你也不用替我擔心。再說了,萬一你哪天破產,我還能養你呢。”
程邵安看著她巴掌大的臉,水靈靈的眼睛,水潤潤的嘴唇一張一合,伶牙俐齒,鮮活明亮。他笑了,“得了,我瞎操心。”
“那我也不謝你的好意。”
“周商商,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糾正一下,是一直都不小。”
他挑了挑眉,淡淡一笑,不再這件事情上和她掰扯。看著她身后的裝潢,熟悉的青綠漸變配色墻壁。“住在泉山酒店?”
周商商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全國連鎖酒店的配色基本我選的,我能不知道。”
“那你真厲害。”
周商商又接了盆熱水,準備泡腳。這幾日全天候待在室外,站立時間太久,腳底板都是疼的。
泡個腳好好放松一下。
她拿著手機,看到大壯閑適地走到他身邊,縱身輕輕一躍,窩在他懷里,眼睛微瞇,享受。
“大壯可真會享受。”
“你也想要這待遇。”
她臉一紅,“不要。”
突然,手一滑,手機掉盆里了。水花濺起,她顧不得擦拭。屈身慌慌張張去撈,這下可好,腳沒踩好盆的邊緣。手機倒是撈著了,可盆不僅被打翻,她還來了今天的二次摔,水漬沾濕衣服。
狼狽不堪。
更心塞的是手機進水,黑屏。
周商商簡單擦了下身上的水漬,用酒店座機給程邵安回電話。
“剛手機落水,現在又壞了”。
“住哪個房間,等會有人送過來。”
她等待的時間未超過半小時,就有人敲門。看著門外笑瞇瞇的經理,以及他手上的嶄新手機。
程邵安的辦事效率是坐了飛機。
躺在床上,用新手機和他發短信表現感謝,心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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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收到了一束鮮花,擁在胸前甚至擋住了臉。看到里面的賀卡就知道是程邵安送的。放在酒店臥室,發短信告訴他,沒地方放。但接下來幾天,她總是收到鮮花。有時候是在餐廳吃飯,有時候是剛開工出酒店。
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滿著羨慕。她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尷尬。但程邵安依舊照送不誤,她的抗議無效。
花實在太多,她將花分成多份,送給導演、演員、燈光老師,還有于洲。
只是于洲說對花過敏。
殺青當晚,大家在蒼蠅館里喝的盡興,帶著些微醺。出了餐館,小風一吹,周身舒暢。
站在酒店門口,導演、場務都互相道晚安。周商商總覺得有視線望著自己,她環顧四周。望向馬路對面,看向一個人,很熟悉。
好像是她一周未見的老公,西裝筆挺,灑脫不羈。
程邵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想起剛給她打電話,無人接聽。就只能在車里等著,看她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