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現在、沒有以后,她觸犯了我的底線原則。
“那張照片是真的,我承認。但并非網友造謠我帶她出國旅游,這件事和程恬有關系。”
他頓了頓,思索幾秒,挑了一些重點講出來。“程恬和唐溫是大學好友,后面程恬出了車禍,眼睛失明,患上抑郁癥。
唐溫陪在他身邊,那張照片是程恬在新西蘭出事。我一個男人不懂得安慰人,帶她過去。那張照片是在飛機上拍的,我也并不知情。”
中間程恬和周笑川的恩怨絲毫沒有提及,他不希望將周商商摻和進來。
被子仍舊一動不動。
程邵安有些頭疼,“倘若騙你,這輩子斷子絕孫。”
周商商心口猛然一緊,掀起被子,臉色被捂的通紅。
一個起身,站在床上。伸手覆住他的嘴。“呸呸呸,打住打住,我可不想當你們程家的罪人。”
屋內燈光大亮。
此刻她的頭發凌亂,衣服皺巴巴的,但她顧不得,她的本意并非如此。一向人前體面的她,終究免不了俗。
程邵安望著她,眼神絲毫不曾回避。心情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眸色情緒翻滾,有欣喜,有克制,有隱忍。不由抬起手想去抱抱她,但微微抬起的手又很快放下,他不想嚇跑她。
周商商不自在的將放在他臉上的手拿開。心思恍惚,癱坐在床上,疲憊不堪,但背脊仍挺直著。心頭這根刺要拔不拔,隱隱作痛。
程邵安揉揉眉心,“我向你道歉。”
周商商垂頭,悶悶道,“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自己小心眼。”
程邵安靠在她的床頭柜上,長褲襯衣皺巴巴的,但也不在意。
他嗓音低沉說:“終歸是我心存僥幸,最開始沒將事情攤開講明。我不想傷害到我們這份關系。”頓了一頓,“或許你應該對我多些信任。”
周商商的眼眶通紅。不知是被戳穿心思的羞腦,還是被他的解釋感動。此刻心里矛盾萬分,一時間雜緒紛紛。
兩人靜默無言。
周商商低聲說,“我有些累,想睡一覺再說。”
程邵安說:“周商商,我們之間缺乏溝通,這是事實。”
襯衣黏膩在身上,室內溫度有些低。她不由打了個噴嚏。
程邵安將空調上調兩度。
他準備離開房間,看到椅子旁邊有個紅色絲絨袋子。彎腰撿起來,看到里面的東西露出一些。是簪子,婚禮時候送出去的那只。
但從沒見她帶過。
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他挫敗不已。
門被輕輕關上。
周商商卸了力氣,松散地向后躺去,柔軟的床墊包裹著她。滯悶感些許消散,但煩亂的心理不清頭緒。周商商沖了個澡。但鼻塞頭疼。有些感冒,她有些頭暈。也沒在意。
他說的沒錯,她對他始終存在不信任,才會在第一時間想著離開,而不是直接問他。
究竟是不信任他?
還是不信任他對她的感情?
或是對這段關系秉著隨時放棄的念頭?
面對質疑她會辯駁,而面對溫情,她一時不知做何回應。
一個人走的太久,忘記依靠的感覺,甚至對被愛都是持著時刻警惕的心理。擔心被騙。
第二天,周商商頭痛欲裂。
但門鈴聲不斷,將她吵得無法入睡。起身后第一件事不是去開門,而是立刻換下皺成一團的睡衣,又快速洗了把臉。
將頭發梳的柔順。周商商一向如此,她注重在人前的形象。有些頭暈目眩,她歸結于起身太快。
隨手扣了兩粒藥吃下去。
不慌不忙去開門。
看到來人,有些吃驚。竟然是程恬,她笑意盈盈。王姨向周商商打了招呼,周商商讓她們兩人進來。
她在意的是她們怎麼會大清早來這里?
雖有疑惑,但還是沖了兩杯茉莉花茶,茶葉打著旋,沉在杯底。
程恬聽見她坐在一旁的聲音,“嫂子,我今早來,其實是我哥拜托我的。”周商商幾乎一夜未睡,腦子一時斷線,這才想到程邵安不在。
程恬從包里拿出一根簪子。
周商商一眼辨認出來,是婚禮那天唐溫頭上戴的那只天價發簪。顏色通透,光澤晶亮圓潤。
程恬繼續說,“這根簪子是我哥去新西蘭那次,專程送給我的。后來唐溫喜歡,我借給她戴了幾天。”
昨晚她那一向眼高于頂的兄長竟然求她幫忙,始料未及。
周商商坐在那里滿腹心思。沒想到自己如鯁在噎的事情就是場烏龍,那糟糕的情緒被陽光照著,一點點蒸發。
周商商滯悶的情緒消散。
程恬說著,她眼皮子有些重。
倒在沙發上。
王姨見狀不妙。
“給我哥打個電話。”
今日周六,程邵安給自己放了假。他沒有走遠,獨自倚靠在休閑區的椅子上,眼下有些發青。看著小孩在滑滑梯、你追我趕,他羨慕無憂無慮的稚子。
又想自己和周商商的小孩會是什麼模樣。
收到王姨的電話,他匆忙上去。
將周商商抱起來放進主臥,她好像又輕了些。
給醫生打了個電話。
好在只是受涼低燒,加上有些低血糖。吃著藥就好。
空調盡量調高一些溫度。
周商商緩緩醒來,頭幾乎不沉。看見程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