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幾遠,微微出汗。
但她強力掙脫,甩開他的手,聲音帶著哽咽,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我不想看見你。不要逼我,你知道的,我不一定會做出什麼舉動。你總說要注意胎教,現在,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就不要-糾纏-我!”
“商商,事情并非是你想象中如此。”
“松手,不要讓我再說一遍。”她的眼神倔強無比,又滿含著諷刺、嘲笑。
程邵安無力地垂下胳膊,看著她瘦削的背影。這是繼母親去世后,他再次感到的遺憾,無力、心痛、失落。
這一切終究是他太自傲,本以為瞞天過海,但事過留痕,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即使他有千百種方式將她留住,但終究不想傷害到她。
周商商走著走著滿臉淚痕,她才不要在他面前示弱。她也慶幸程邵安保持了教養,沒有強迫她。
她不是一個有大愿望的女人,對家庭沒有太高期待,只求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程邵安的闖入,打破寧靜,本以為兩個人的生活會更有趣。可是就在一夕之間,一切謊言將她做的美夢打碎。
他騙了她,那愛呢,是不是騙著騙著當真了,他當沒當真呢,反正她當真了。
她怎麼這麼傻,他是個大騙子,肚子里還有個小騙子。
一人一車,緩緩向前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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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商商走的累乏,腳也有些腫疼,她推開便利店的門。讓店員幫忙泡了一桶泡面,她垂眸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慢吞吞地吃著。她不餓,但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能挨餓。
程邵安的車停在便利店的對面,他搖下車窗,安靜地看著她。
隔著街道、隔著便利店的窗戶,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手肘靠在車窗上,點燃一支煙,煙燼燙到他的手才回過神。交警過來提醒他違停,繳了罰單。就這幾分鐘時間,剛才的人影已經不在。
他一慌,又松了口氣。
看她上了一輛出租車。
跟在車后,看著她下車,進入曾經的老破小區。程邵安將車停在小區門口,他想跟上去,但要說些什麼?他不敢刺激她。
心臟有著被擠壓般的窒痛,想當初信誓旦旦地說不可能喜歡上她,而今這就是代價嗎?
周商商心情極度糟糕,在樓下便利店買了只冰激凌,邊上樓邊吃著,結果冰激凌掉落在裙子上,沾染一大片暈痕。
回到屋內,淡紫色裙子上的痕跡更加明顯,她嘗試用濕巾擦拭,越擦越臟。眼淚又洶涌而至,這是程邵安陪她一起去買的裙子。
懷孕后的腰圍比先前漲了2厘米左右,她不愿意再穿牛仔褲。程邵安陪她去商場挑了幾條連衣裙,這條是她最喜歡的。
只是以后不會是了。
半個月沒出現的嘔吐意欲再次襲來,周商商捂住嘴巴,跑到衛生間中,不斷干嘔。隨后無力地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強迫自己看了一部喜劇《人在囧途》,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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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邵安驅車去了厲晃的酒吧。
一聲不吭,悶頭喝酒。一杯接一杯,但越喝越清醒。給徐成打了電話,明日一早將早點送到周商商那里。
厲晃和南臨不知道發生什麼,但看樣子他的心情極度差勁。
厲晃試探道,“不會是和周商商吵架了吧。
”除了事業那就是女人,事業平順,說明和周商商有關系。
程邵安抬起頭,神情頹廢,眼睛發紅。旁邊的兩人一時間發愣,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時刻。
透著濃濃的孤獨和悲傷。
南臨拍拍他的肩膀,“女人需要哄,低個頭,示個弱,嫂子就原諒你了。”
程邵安苦笑一聲,聲音很輕。“她知道真相了。”
這幾個字,厲晃和南臨也默不作聲。
欺騙一個女人,如果能騙一輩子最好,倘若中途被發現,那無異于山崩般的決裂。
看著好友喝的醉酒浮步的模樣,厲晃本打算將他帶到酒吧內自己的房間休息一晚。但程邵安一直找水壺,嘴里喃喃道,給多肉澆水。
看他滿屋踉蹌的樣子,厲晃無奈。只能拜托南臨將他送回家。
南臨看著這個三十歲的男人拿著水壺,安靜地站在陽臺,動作溫柔地給一排多肉澆水。他嘆了口氣,愛情是種習慣,難以割舍。即便嘴上不說,但行動已然清楚。
南臨守著他,直到給多肉澆水完成。
南臨才將他扶到床上,而后程邵安睡得不省人事。
他迷迷糊糊地醒來后,頭痛欲裂,習慣性地摸向一側,但撲了個空。他才意識到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周商商真的不在自己身邊。
這是個死結,他要如何去解。
第87章 無法回頭
周商商的眼睛腫的嚇人,李如娟看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
“是不是有什麼事?”
周商商搖搖頭,將早餐放在桌上,示意她一起吃。清早她一出門,徐成守在門口,將早點遞給她。對于他和他身邊的人,她是一眼都不想見。
但不想徐成為難,接過印有君山酒店的禮盒。
李如娟是過來人,她心知是兩人有摩擦。她邊將禮盒拆開,邊說道,“和小程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