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歪理,快樂的事情分享后,快樂加倍。難過的事情訴說后,難過減倍。人需要傾訴痛苦。”
劉恪輕輕摟住她,低聲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人的苦難都有定數,今后你百分百會幸福。”
周商商眼眶微紅。
“真想點兩桶大扎啤,你一杯我一杯,不醉不歸!不解愁的話,醒來繼續喝,總會將煩惱忘掉。”
劉恪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接下來就要好好養身體,七情六欲,只剩食欲!”
周商商輕笑一聲,眼底黯然,倘若只剩食欲,那和傻子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當傻子也挺好,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受外在干擾。悲喜不知,也是種快樂。
“想什麼呢?”
“在想如何得到一碗忘情水,忘記前塵往事。”
劉恪一愣,“那程邵安可能會悲痛欲絕。”
周商商垂眸,不愿繼續說話。她現在對待程邵安的感情很矛盾,他騙她是事實,但這次救她也是事實,他其實算是她的恩人。
只是她的世界現在兵荒馬亂,不是和他交談的時候。
“劉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帶我出去放放風,我暫時不想和程邵安獨處一空間。”
劉恪有些為難,“你的身體需要靜養幾日,暫時不能出去。”
“求你了。”
劉恪作為旁觀者,看著明明愛的兩人,而今卻各自受傷模樣,心里一痛。“你求他,比求我好用。”
“唯獨在這件事上,他不會讓步。”
周商商在房間內等著,終于看見劉恪進來。
兩人走出病房時候,她和程邵安四目相對。他站在不遠處,背著走廊的光。明明是鋒利薄情的眼形,她卻從他眼神中看到隱忍的溫柔與克制的愛意。
雖然他已然是一貫矜貴的模樣,刮了胡子,換了襯衣。但他不是最初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望著她,竟然有卑微的乞求。周商商不忍再看,跟著劉恪緩緩走向電梯。
傍晚時分,寬闊的草坪,人不少。
周商商必須要支開劉恪,她才能實施自己的計劃。內心的激動在向外拱起,她坐在椅子上平復心情。
“劉恪,我有些口渴。你能幫我買瓶水嗎?”
劉恪也沒多想,“那你等我幾分鐘,我去旁邊小賣鋪買。”
看著她走遠,周商商起身加快腳步離開。只不過在穿過醫院大廳時候,遇上一點事,耽誤了會工夫,好在劉恪沒有跟上來。
周朗時刻關注劉春生的動向,他出事的第一時間便知道。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他會露自己的底細。
不僅擔心他,還擔心程邵安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
程邵安的手段他是了解,不動一兵一卒便將人耍的團團轉。
林茵知道后,埋怨他做事沖動,但兩人一同著急。她享受這麼多年榮華富貴,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回歸窮苦日子的時候。
看著眼前平靜的外甥女,林茵和周朗心里暫時松了口氣,她應該不知道,那就是劉春生還未交代。
“姨母,你幫我泡杯茶吧。”
林茵有氣,但不能撒,起身去拿茶葉。
就剩周朗和她坐在沙發上,她朝他坐近了些。
語氣淡淡,“我剛從醫院出來,遇上一個重癥的小孩子,給他繳納了50萬的醫藥費。他的爺爺涕泗橫流,跪下來謝我,但被我中途攔下。
有錢就是好,灑灑水就能幫助到人。但有的是人,有的卻不是人。
農夫與蛇的故事蛇不就是畜生。是不是,姨父?”
周朗摸不清她的想法,但覺得她奇怪,眼神涼薄又沒有生機。他此刻沒工夫想其他事情,只注意到她提及的五十萬。她的錢說到底還是程邵安的錢,只要她想,還能拿出更多的錢。
“小商,你能拿出些錢借給姨父周轉嗎?”
“姨夫,我還記得十多年前你去我家借錢,我爸媽當時借給你多少?二十五萬是不是?你當時是心存感激?還是嫌錢少?”
周朗眉頭一皺,難道她知道當年的事情?應該不會?
“轉眼十多年了,你父母借我錢,我肯定高興。到現在都記得他們的好。”
周商商笑了一聲,抽出一張卡。“這卡里有錢,是我的心意。”她朝他所在位置靠近,趁周朗分心拿卡時候,她瞬間抽出折疊刀,朝周朗身上捅去。
他反應不及,腹部受傷,慌張推了周商商,她眼疾手快扶著沙發扶手,不至于跌倒。
“我父母借給你錢,但你不是個人,你就是個畜生,你害了他們!”
周朗忍痛逃離沙發,喘著粗氣。嘴里大喊,“林茵!”
程邵安和劉恪趕過來時候,就看到這一慕,程邵安青筋暴起,瘋了一樣沖向周商商。
林茵尖叫。
周商商此刻已經失去理智,她要殺了他。程邵安從她后面摟住她。伸手扣住她手腕,制止她的進一步行動。“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你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周朗跌坐在地上,面色頹然,他竟然暴露了。
程邵安安撫她,“我有錄音,他逃不掉。會有法律制裁他,你殺了他,下輩子陪葬,不劃算。你還有我,還有孩子。
商商!”
周商商情緒太過激動,此刻的她即便是兩敗俱傷,也要去殺了他。他怎麼配活著!
雙手劇烈地揮舞著。
劉恪不知如何是好,但林茵拿起手機準備報警時候,她搶奪過來,將手機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