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邵安心情復雜。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好在她的心情不再低沉郁悶,壞在她忘記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似乎也是件好事,他們能夠重新開始,但倘若她再次回憶起,那又是一場崩潰。他揉揉眉心,思緒復雜。
“我的手機呢?”周商商沒找到自己手機。
“你手機丟了。”程邵安的思緒被打斷,他撒了一個謊。那天她摔碎手機后,為了避免她再接觸到心情極其糟糕的信息,便沒買新的。
周商商有些失望,望向程邵安,她覺得他的眼神帶著悲傷,但一眨眼又消失不見。或許是自己眼花了。
“一會讓人送來新的。”
周商商眼神帶著驚喜,“那謝謝你了。”
程邵安看她鮮活的模樣,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摸她的頭,但周商商伸出手臂擋住。她有些尷尬,失去那段記憶,即便是懷了他的孩子,她仍覺得和他接觸不自在。
望著眼前曾經可望不可求的男人,矜貴又清雋的臉龐,神情中帶著愛意,周商商暗暗調整紊亂的呼吸。
程邵安收回手,一寸寸斂去笑意,臉上帶著幾分落寞,露出一抹苦笑。
在醫院這幾日的相處,周商商總避開他的接觸,帶著幾分防備。
回家那日,周商商看著陌生的家,帶著幾分局促。
“累的話,去臥室休息會。”
周商商推開主臥的門,又合上,打開旁邊客臥的門。語氣拘謹但又堅定,“我失憶了,現在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我打算先睡客臥。”
和他共處一室,她是萬萬無法入睡的。
程邵安直勾勾看著她,神色不辨,即便是失憶,她拿定主意不會更改的性格也沒變。
煩躁揉揉頭發,點了點頭。
王姨大致知曉邵安媳婦的情況,心里的愧疚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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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商商便邀請姜姜和劉恪到家中做客。這是兩人第一次來好友的新居,打量著客廳四周,姜姜說:“這是寸土寸金的味道。”
周商商笑了笑,沒接話,遞給她倆一人一瓶牛奶。只是接下來的話讓兩人大吃一驚。
“你說你失憶了?”
劉恪話題轉的很快,“那記不記得你曾經欠我一大筆錢?”
“不好意思,我是失憶,不是傻。”
姜姜笑作一團,“好在只是記憶出現障礙。”
劉恪伸手揉搓周商商的臉,“不錯不錯,腦子沒壞。”
看著她口條清晰、恢復如初的模樣,心里高興。至于先前的一些事情,遺忘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周商商將麥克風連接到大屏幕,三個人在客廳開啟k歌模式。唱歌是周商商最愛的娛樂活動之一,在窮哈哈的大學時期,這項活動帶給她太多治愈。至今,她仍對其喜愛,好在姜姜和劉恪同樣喜歡。
劉恪事先問她,倘若程邵安回來,是否會生氣。周商商滿不在乎,她今早聽到他要加班,現在才下午四點,時間尚早。
只不過,在三人唱的正酣暢淋漓之時,房門解鎖的聲音響起,但三人都沒注意到。
直到程邵安走近,周商商才注意到這位大爺正蹙眉看著眼前場景。
她立刻將屏幕關閉,頓時鴉雀無聲。
姜姜和劉恪起身告辭,此地不宜久留。
周商商抱臂坐在沙發上,“本以為你加班,會晚些回來。現在才六點,回來的有些早。”
程邵安將領帶扯了下來,懶懶的坐在她身旁,探身往周商商靠了靠。
兩人間的距離很近,周商商下意識地向一旁挪了挪。
程邵安的氣壓有些低,“為什麼這麼怕我?我能吃了你?”她失憶后的這一周,總下意識的躲著他,這讓他挫敗不已。
她看了他一眼,倒也直接,“我們現在不熟,我當然要忌憚你。再說,你說我們是夫妻,可是家里連個婚紗照都沒有,我懷疑你在騙我。”
程邵安頭疼,周商商即便失憶,但依舊伶牙俐齒。他盯著她,慢慢向她靠近,周商商看著這張俊臉越來越近。身體有些僵,腦子中閃過一些曖昧畫面,但又轉瞬即逝。
“我是孕婦,你可不能亂來。”
程邵安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周商商感覺他視線不再那般逼人,才稍稍放松了些。
“起來吧,帶你看看我們的婚紗照。”
程邵安將她帶到樓上,打開一間房子,里面擺著的都是當初的婚紗照。工作人員送來時候,他那是便隨意地讓堆在閑置的屋內,而現在竟被打臉。
周商商看著巨大的婚紗照,有些感慨,“你看我們兩人的眼神,任誰看都不能信是相愛的人。”
“周商商!”
“做什麼,我說話都不能隨意發表意見?”
“你看這婚紗照的灰都有幾尺厚,說我們感情破裂我覺得更可信。”
“行了,消停會,下去吃飯,一會帶你去附近逛逛。”程邵安沒接她的話。
周商商本想著拒絕,但看著他逼人的眼神,便閉上嘴巴。她自己也在網上搜索和程邵安相關的資訊,看到程邵安曾經的公開告白。
臉依舊能迷倒一大批,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
他的愛或許是真的,她心里是有微微觸動,但因為記憶的欠缺,總有種隔岸觀花的不真切感,朦朦朧朧,似乎他告白的對象是誰都可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