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道這里,阮香菱的神色才變了變,再沒有那副淡然的模樣。
她面上有些發白,一把拉過賀婉櫻的衣袖,聲音暗啞,終于將那個問題問出了口。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去了軍營!”
第20章
阮香菱的眼珠漆黑深邃,賀婉櫻被這一眼盯得有些發毛。
心中暗自惱怒當時不該一時氣急將此話說出來的。
賀婉櫻唇角動了動,過了幾息才像惱羞成怒一般聲音大了幾分。
“我知道又如何,現在不止我知道,全京城估計都知道了。”
她嗤笑一聲:“怎麼,還不夠,是需要讓全天下都知道嗎?”
說到這句的時候,賀婉櫻的神情已經穩定下來了。
“不一樣,當時誰都不知道,所以,為什麼?!”
阮香菱原本干枯無力的手,現下卻無端多出了幾分力。
她臉色慘白,外面透出來的光,反而將阮香菱的臉和她幽深的眼照得更加可怖。
賀婉櫻被這眼神盯得有些不安,突的生出了幾分膽顫。
“自是有人告訴我的!”賀婉櫻的聲音佯裝著鎮定,當不難發覺聲音里在發著抖。
她想將阮香菱手邊的衣擺扯出來,但卻全然無法扯動。
一時間,賀婉櫻卸了力氣,但心中生出一絲惡意。
深吸了一口氣,她的心跳逐漸趨于正常:“你想知道是吧。”
“松手我告訴你。”
阮香菱并不相信,只覺得若是她松手,賀婉櫻定然會逃:“誰?”
“鎮國公夫人,你母親,你滿意了吧。”
說出話的瞬間,賀婉櫻感覺手下的力道一松。
袖袍一甩,徑直打到了阮香菱的臉上。
不算重,但也并不好受,只是阮香菱全如同并無察覺一般愣住了。
“真是瘋子。”
“自己家人都不喜的玩意也不知道活著做什麼。”
賀婉櫻從小就是順風順水,唯獨在裴玄訣這里栽了跟頭。
小時候她就喜歡他,但是阮香菱天天跟在裴玄訣屁股后面,她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
后來大了,因為父輩之間,他們有了交集。
以為守得云開見月圓了,結果阮香菱也依舊陰魂不散。
后來她得了信,說有個東西可以讓阮香菱離得遠遠的。
那她自然要做。
阮香菱走時她挺高興的,但后來得知真相后也不是沒有愧疚。
可是,她只做了一件事啊,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啊。
得知是阮香菱自己的母親參與其中后,她更是半點愧疚也沒有了。
自家母親都這樣做,那裴母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賀婉櫻有錯嗎?
沒有!
定然是阮香菱自己有錯!
都是她活該!
今日賀婉櫻來原本也就是想警告阮香菱離裴玄訣遠一些的。
無端多出了這件事,她也沒料想到。
誰能知道她隨口一句,阮香菱竟然記了那麼久。
看了一眼阮香菱,她也不想再生什麼事端了。
原本是為了成婚而來,若是因為刺激狠了,耽擱了婚禮倒是得不償失了。
賀婉櫻何時走的,阮香菱不知道。
她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心口疼得厲害,就像是一種刺破天靈的痛苦。
阮香菱緊緊咬著牙齒,齒尖磨破了嘴角,泛起一整細碎的疼。
過了好一陣,她的眼睛才徐徐睜開。
阮香菱的腦袋還處于混沌之中,還沒有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
而這時,在聽到賀婉櫻來過的裴玄訣緊接著也來了。
看到阮香菱還好端端的待在這里,他才松了口氣。
“香菱,你可還好?”他試探性的問著。
這段時間,他雖沒有來,可阮香菱的樣子和那雙失了神色的臉卻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現在,他總覺得阮香菱有些不對勁。
明明還是她,可是她的眼神里卻顯得深沉了不少。
就像是表面平靜但實則暗處洶涌波濤的海水。
阮香菱靜靜盯著他看了許久,眼睛眨了幾下,才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開了口。
“哥哥。”
第21章
明明就是最為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裴玄訣紅了眼。
他背過身抬起頭去,試圖將眼里滲出的幾滴淚收回去。
可是卻越發覺得鼻酸。
只是想著不能讓阮香菱久等,他擦了擦,然后才走到阮香菱的身邊。
“抱歉,香菱怎麼了。”
沒有任何的鋪墊,阮香菱直接開口:“哥哥,你說會為我報仇的,對嗎?”
“自是如此。”話雖這般說出了口,但裴玄訣心里卻有些發虛。
自打知道上次裴武說過不能動楚蕭之后,他的行動就遭到了一些限制。
楚蕭到底長期混跡軍營,而且那些人同他狼狽為奸。
直接抓他并不算多容易。
再者因為阮香菱昏迷和婚事,也耽擱了些許。
若是要說,他也是再尋楚蕭其他的證據,想給他一個合理的死由,也好把鎮國公府摘出去。
只是現在阮香菱問起來,他自然也不能讓她失望。
阮香菱看著裴玄訣。
那認真的眼神,讓裴玄訣感覺有些如芒刺背。
“時至今日,哥哥已經為我報仇了嗎?”
阮香菱問出這話的時候,語氣甚至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更加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麼一樣。
可她這幅樣子,卻反而讓裴玄訣連一句沒有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