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就沒有再細究。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阮香菱又鉆進了被子里,面上滿是疲態。
“哥哥,我累了,想休息了。”
裴玄訣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到底也沒說啥。
“你好好休息,過幾日,我再來尋你。”
從阮香菱那邊離開后,裴玄訣便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的賀婉櫻早就沒了蹤跡。
哪些暗香也早已消失。
裴玄訣沐浴完后,便去找了裴氏。
有些東西他要去解決,有些話,他還是想當面問問。
裴玄訣過去的時候,裴母的臉上也并不算多好看。
還不到裴玄訣說話,裴母便道:“今日賀婉櫻哭著和我說要退婚,說你欺辱與她,可有此事。”
裴玄訣面色暗沉,但也沒有之間應話,說明昨日的情況。
反而是就著裴母的話,順勢而道:“今日前來,也是為了此事。”
“我與賀家小姐并無感情,娶妻一事也并非我所愿。
“既然賀小姐對此事看法也是如此,何不索性……”
話還沒說完,裴母身邊的八仙桌就被拍得作響。
“沒有感情!那你對誰有感情!阮香菱嗎?!”
“現在婚事僅剩幾日,你當這是什麼玩樂不成!還是說是那個賤蹄子有對你說什麼了!”
裴玄訣的面色有些難看,她沒想過要把阮香菱扯進來的。
“娘!與香菱無關,是兒子自己不愿。”
“現在賀小姐也不愿嫁,豈不隨了她的意。”
裴玄訣還想留著賀婉櫻的臉面,也并未說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裴氏看著裴玄訣,眼里的失望幾乎快要溢出來。
“你當真覺得這只是你們兩人之事?”
“現在鎮國公府在圣上眼前早已不重要,這幾年也有意提拔新臣,這些你難道看不見?”
“丞相那艘船,我們得登上。”
話點到為止即可。
裴玄訣哪里不懂裴母的意識,也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局勢。
只是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賀小姐那邊我會去游說,你好好準備結親吧。”
“這些日子別去后院了,徒增閑話。”
話說道這個份上,完全沒有了回轉的余地。
裴玄訣也不是領不清之人,除了點頭應是,他也再說不出什麼了。
第26章
這幾日,裴玄訣喝的酒格外多。
好像也是在最近才認清了自己。
他安穩太久了,好像什麼都有了,可是好像什麼都沒有。
以為自己自己能做的很多,可是連自己的婚約都做不得數。
裴玄訣喝酒的時候,阮香菱已經將最后一口藥喝下了。
這幾日天天修養著,身上的病癥也好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這些都是她的,可又都不是她的。
甚至找不到一件值得她能夠去帶走的東西。
裴玄訣之前留下的那個帕子,被她撕了。
若是可以,她想把其他的東西也找出來,然后一把火給他們都燒了。
這樣,她死了后,也沒什麼東西能留在這里。
阮香菱從潭里被救上來后,就一直沒有出過門。
現在門一開,太陽亮得有些晃眼。
手遮了遮,過了半晌才逐漸適應光線。
打眼就看見外面待著幾個丫鬟。
沒有男人在,認領到底還是放松了些許。
看到阮香菱出來,那幾個丫鬟倒是不像她剛回來時那幾個人那般輕漫。
她們走上前行了一禮:“小姐身子可好些,需要府醫過來會診嗎?”
阮香菱搖了搖頭,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她左右瞧了瞧,發現院里最熟悉的那個身影居然不在。
“李嬤嬤呢?”阮香菱問道。
這些日子她身子不算好,人也有些恍惚,裴玄訣還天天轉悠,竟沒發現李嬤嬤居然不在。
丫鬟愣了愣,才道:“李嬤嬤早些日子已經出府了。”
“出府?為何?”阮香菱柳眉輕蹙。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才有些遲疑地開口。
“聽說是要送葬,送完后便回老家去養老了。”
“但說來也奇怪,之前有幾個與李嬤嬤交好的老人說要送行,李嬤嬤死活不讓。”
另一個丫鬟點點頭緊接著又說:“后來有人跟著去看了一眼。”
“她走的不是出城的路,而是像亂葬崗。”
她們嘆了口氣,止住了話頭。
“小姐身子剛好,莫要為此事煩惱了。”
阮香菱有些恍惚的走到了樹下的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
李嬤嬤早沒了家人,這事她知道。
而且李嬤嬤的老家,從前被山匪剿了,沒有什麼牽掛,她定然不是回去的。
亂葬崗里會有誰?
阮香菱不知道李嬤嬤要尋的會不會是她的生母。
只是感覺,自己也該走了,也該去瞧瞧了。
院子外面的喧鬧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鎮國公府各處都掛上了燈籠,奴仆門忙忙碌碌等待著過幾日新娘子過門。
來來往往的人從裴府后面進進出出。
阮香菱想,好像她一直等待的時機到了。
她換了件簡單的衣服,低垂著頭。
所有人都太忙了,沒有人發現這個匆匆離開的人。
之前守清香閣的婢女也沒有想到剛剛還在的人,怎麼一瞬間就不見了。
裴玄訣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婢女在尋找什麼。
看到裴玄訣來的時候,兩人瑟瑟發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裴玄訣只是一瞬間就發現了兩人的不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