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香菱結果,粗略地翻了一下。
那邊前方的兵事也送到了手里。
這邊的戰線拉了幾年,一直都是幾萬人左右的對局。
前幾日鳳阮突然進軍打了開陽一個措手不及,那邊損失了不少了。
后面阮香菱來后,這邊又補了兵。
開陽那邊應當也是收了信,守關的人又加了不少。
若是再戰,便是十幾萬人之間的交鋒。
阮香菱在鳳阮幾年,剿匪和小規模的抗戰沒少參加。
但是這個規模,倒是心里暗自抽了一口氣。
反過頭來,倒也不是覺得怕,只是有些擔心戰損。
這一戰必然是持久戰,也不知物資是否能供應上。
春夏交替的季節,兵士們最容易風寒風熱,藥物也得想想法子弄上。
她正想得起勁,沒注意到白逸塵正在叫她的名字。
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湊得有些近。
白逸塵那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她,阮香菱倒是懵了一下。
難得的,她眼里有生出一絲不似平時冷厲模樣的清澈。
白逸塵輕聲一笑,往后退了一點,只是耳后還是隱隱染上了幾絲紅暈。
阮香菱看了一樣,心中思迅轉瞬即逝:“怎麼了。”
見她提問,白逸塵也重新正色起來。
他將軍冊拿起來,指著上面一個名字說:“開陽那邊這幾年生出一個小將,比起當年的楚蕭有過而不及。”
再次聽到熟悉的名字,阮香菱手指蜷了一下,但到底沒有以前那麼大的反應了。
她將心里的一絲不適壓下,順著看了過去:“叫什麼?”
抬眼看去,上面赫然寫了三個大字:“裴玄訣。”
第39章
阮香菱怔怔地盯著這幾個字,眼神有些空靈。
第一年的時候,好幾個夜里,她夢魘的時候,還是會夢見裴玄訣。
脊背繃地很緊,白逸塵不知為何,只是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撫她的情緒。
心中莫名生出一分不安,他問道:“你……認識?”
怎麼會不認識。
她的睫毛顫了顫,就像蝴蝶展翅時的顫動:“一個不重要的人。”
白逸塵的眼眸垂了垂,視線又重新投到了這個三個字上。
“那邊備了些吃食,先去吃些,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
阮香菱應了聲好往前面走了幾步。
白逸塵加快了幾步,并步走到了她的身側。
軍營里面沒什麼好吃食,阮香菱也沒打算讓他們額外去準備。
不過也知他們身份尊貴,倒也做了些肉餅。
一個剛剛下肚,白逸塵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面前特意留下的肉餅推了過去。
“我夠了,你自己吃吧。”阮香菱直接說道。
其實還是有點餓的,只是餓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況且她也不是不同人事,再加上阮尊悅時常怕她還糾結于從前,也說過一些男女之事。
白逸塵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
但也沒打算要和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夜晚來得快,兩人也分帳休息去了。
莫名的,阮香菱又夢見了裴玄訣。
夢見他時常去她跳下的那條江邊發呆。
夢見他說:“哥哥錯了,哥哥想你了。”
還有他抱著她的靈牌,夜夜哭泣。
阮香菱以一種及其平靜的姿態醒了。
眼睛輕輕睜開,看著漆黑一片的頭頂,然后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了一滴。
然后淹入枕巾,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另一邊。
自打楚蕭殘了后,軍中便沒有了他的位置了。
裴玄訣拿了楚蕭的一些罪證再去請罪,圣上小懲大誡了一番,反而是讓裴玄訣入了營。
原因無他,現在站隊的人需要制衡,圣上需要一個人做自己的刀。
裴玄訣的出現,正合適。
進了軍營后,裴玄訣暫時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在收集一些人的罪證。
然后將他們一個個送入牢獄之中。
而其中最不好過的,便是楚蕭。
裴玄訣讓他一直待在軍營,把曾經施加在阮香菱身上的一切,在他身上也用了個遍。
自打阮香菱死后,又知道自己的心意后。
裴玄訣夜間很難入睡。
這夜,他又一次來到了軍營的一處僻靜角落。
楚蕭就在這里。
簾帳掀開的瞬間,楚蕭渾身一抖,將自己蜷縮在了角落,手上還拿著不知從哪里尋的木棍。
看見裴玄訣的瞬間,楚蕭有些發怵,但還是惡狠狠地說了句:“別過來。”
裴玄訣對他的話熟視無睹,反而熟練的奪過木棍,將懷里的小刀拿了出來。
楚蕭身子往后退了退,腳上帶著鐵刺的鐵鏈發出了一陣喧鬧的聲響。
裴玄訣撿起地上的一塊布,直接塞到了楚蕭的嘴巴里:“真吵。”
“為什麼每次來你都要鬧出這些動靜呢。”
裴玄訣輕輕說著,手上的刀在楚蕭的小腿上扎了洞,又旋了一圈。
嗚咽聲透過布傳出,反而讓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你不是說,香菱當時受辱時都乖乖的,不發出聲音嗎?為什麼你學不會?”
當初楚蕭還有些不甘,經常會拿話刺裴玄訣。
說阮香菱如何承歡,說她如何痛苦。
現在裴玄訣將這一切都報復在了楚蕭身上。
似乎也只有這樣,裴玄訣才能壓下些許內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