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如噩夢般瘋狂往上涌的病態思想。
第40章
捂住楚蕭的帕子上滲出了一些血液和涎水。
裴玄訣有些厭惡的松了手,帕子也順勢落到了地上。
楚蕭啐了一口血水,看著裴玄訣笑出了聲。
“你真惡心,以前說無法接受那賤貨的感情把她送走,你現在裝什麼?深情嗎?可笑!”
“就應該讓所以人看看,鎮國公府的小公爺是什麼貨色,也是一個不齒的鼠輩。”
帶著血色的刀向上一抬,又落了下去。
血色帶著血肉四散飛舞。
“你想死嗎?我偏不讓你死,你得永生永世保持痛苦。”
裴玄訣承認楚蕭的話激怒了他。
但是唯有的一絲理智在告訴他,他絕對不會讓楚蕭死。
這些,還不夠。
“叫軍醫來。”楚蕭意識混沌之時,只聽見了這一句話。
他活夠了,可是裴玄訣不讓他死。
裴玄訣離開后,只感覺有一團火氣在瘋狂的上涌。
唯有血液能讓他平靜,所以,他說:“攻!”
一句話,燒起了半邊天。
開陽和鳳阮打起來了。
前一刻還寂靜無聲的軍營之中,忽地人潮涌動,戰馬嘶鳴,重甲黑沉,兵將列陣。
阮香菱那邊一直整裝待發,就等此戰。
殺聲四起,曠野間充滿了刀劍相擊的刺耳聲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四野肅殺,血染大地。
直至兩帥相見。
裴玄訣從來沒有想過,悲傷的情緒會出現地那麼快。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從眼眶里往下滾,擦都擦不干凈:“香菱。”
他的香菱回來了,而且還被養得好好的。
多年的思念化作一道無聲的弦,撩撥地五臟六腑都有些生疼。
阮香菱在他怔愣之際,將刀橫在了他的脖尖,沒有分毫猶豫。
“主帥已俘,降者不殺。”
隨著此起彼伏的馬嘶,所有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阮香菱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冰冷得讓人陌生。
她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寂靜的戰場上:“退兵投降,還是死。”
裴玄訣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間的顫抖:“香菱,我是……”
“無論你是誰,戰場之上只有勝負。”阮香菱打斷了他的話,手中的刀卻沒有絲毫放松。
戰場陷入沉默,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裴玄訣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們能聊聊嗎,我可以先退兵。”
阮香菱微微點頭,收起了刀:“帶走。”
裴玄訣沒有掙扎,任由阮香菱的人將他帶走。
這一戰就像是一個玩笑一般,突然開始,突然結束,唯一慶幸的是,傷亡并不太大。
裴玄訣被帶到軍營的第一時間,便是要見阮香菱。
然而簾帳打開,見到的不是阮香菱,而是白逸塵。
“香菱沒有時間見你。”
原本因為沒有見到阮香菱,裴玄訣就有些不愉。
聽到他之間親昵地叫出‘香菱’兩字,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和她什麼關系。”
白逸塵面上也沒有什麼表情:“與你無關。”
“若你沒有什麼事,便不要再鬧著見香菱了。”
裴玄訣原本就是個特別能忍的人,只是唯獨在阮香菱這里,他忍了太久了。
無端的,他就覺得眼前之人礙眼地不信。
軍帳里瞬間傳來打斗的聲音。
阮香菱見白逸塵遲遲未歸,便尋了過來。
看到的便是裴玄訣一道殘影向楚蕭襲來的一掌。
阮香菱雖然實力不如兩人,但勝在身手敏捷。
察覺到的瞬間,便將白逸塵往后一拉,裴玄訣也收了動作。
這一動作,讓阮香菱和白逸塵貼的幾近,看上去莫名像一對佳偶。
站在一旁的裴玄訣目眥欲裂。
他剛想走上前想將兩人分開,便看見阮香菱雙眸的冷意。
第41章
心中一顫,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纏繞了裴玄訣的心頭。
胸間室悶得幾乎連嗓音都變得嘶啞,半晌,他只憋出一句:“香菱,別這麼看我。”
阮香菱淡淡的將視線收回,對著白逸塵道:“我們走吧,你的傷要上點藥。”
她說的傷,也僅僅是最開始白逸塵沒有防備時生出的一絲擦傷。
“香菱,我也受傷了……”看著兩人即將走出,裴玄訣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
只是尋了半天,也只找到了阮香菱那一劍留下的小傷口。
“裴將軍既是俘虜,還是要有些俘虜的自覺。”
“沒讓你同那些囚犯一起,已是寬容了。”阮香菱輕飄飄的落下這幾句話,卻句句砸進了裴玄訣的心里。
裴玄訣默默用力攥緊了手指,往前走了幾步,拉上了阮香菱的手腕。
“我……有東西要給你,能不能先不走。”
只有天知道這些年他又多想她。
自打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
阮香菱和她半點血親都沒有,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這里念頭纏了他多年,他以為直到他死也無法善終。
可是,他卻見到了阮香菱。
他不在乎她為什麼去了別的國家,也不在乎阮香菱對她刀劍相向。
她活著,就是最重要的。
阮香菱沒有停下,只是說:“到時候我來找你。”
這一句話,足夠讓裴玄訣高興許久了。
白逸塵那邊上了藥之后,阮香菱就回了房。
她的宏圖大志,在這一瞬間卻還是成了一紙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