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嗎?”
阮香菱清楚的知道她的小動作沒有瞞過裴玄訣,只覺得他問的真沒意思。
“帶路。”阮香菱淡淡道。
既然他知道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開陽皇帝昏庸,治理不當,稅收繁重,換個君主與開陽的百姓而言沒有壞處。
況且,這個世道本就是強者生存。
只是不知道裴玄訣是否有后手。
她也沒覺得能憑借之前的情意讓他做出什麼叛國之舉。
裴玄訣似乎像是察覺了她所想一般。
清冷的雙眸,像一面平靜的湖,所有情緒都被吞沒,唯獨流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悲傷。
“香菱,其實很多東西,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在乎。”
“若是在乎,我以前也不會不問朝政不去兵營了。”
他看著阮香菱,似乎又有千言萬語,到后來也只剩下飄在空中瞬間散去的一句。
“我在乎的只有一個你罷了。”
阮香菱沒有聽見,或者假裝沒有聽見。
只是這些不重要了。
兩人走著,來到了一個及隱蔽的地方。
剛剛過去,便聽見一群男子低沉的喘息和咒罵聲。
阮香菱眉心一緊,感覺胃里有雙手在抓著她,有些惡心有些想吐。
那些聲音她太熟悉。
察覺到她的不適,裴玄訣隔著衣擺,將她的耳朵捂住了。
他還記得,阮香菱不喜歡有肢體接觸。
兩人往另一邊走著。
風一起,阮香菱看見楚蕭一身是傷被幾個男人壓住身下承歡。
阮香菱的眼睛下一瞬也被捂住了:“別看。”
裴玄訣低沉地聲音進入她的耳朵了,耳朵無端一麻。
她皺著眉,將裴玄訣推開:“怎麼回事?”
裴玄訣觀察了一會,發現她沒什麼大問題,才道:“之前被我傷了一臂之后,他在軍中慢慢就沒了威信。
”
“他原本就是孤兒,沒了健全的身體又沒了庇護,一些好男風的人也不再掩飾欲望。”
阮香菱點了點頭,將一個藥瓶遞給了裴玄訣。
“給他們助助興。”
裴玄訣眉頭一挑,沒有想到阮香菱會這麼說,但也非常配合地將藥灑了進去。
一時間,整個軍帳糜聲陣陣。
原本就是來報仇的,阮香菱就不存在心軟。
況且鳳阮國民風還比較開放,她也長了不少見識。
不過裴玄訣沒有過問,阮香菱還是比較滿意的。
只是就算他問了,她也未必會理他。
兩人沒有再停留,徑直來到了不遠處的牢房里面。
阮香菱走進去的時候,只感覺心臟停滯了一拍。
里面所有人都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這些年她所遺忘的記憶在這一瞬間,竟數沖了上了。
只是好在,這些年,也讓她學會了將恐懼化為利刃。
第44章
牢房之中,一群人蜷縮在角落,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他們滿臉血污,破碎的布條下是一道道被鞭笞后縱橫交錯的血痕,紅肉翻出,觸目驚心。
他們或趴或躺,身體扭曲著,空洞而絕望,仿佛靈魂已被抽離,呆滯地望著前方。
牢房之上,還掛著幾副人皮。
一個人正跪在地上,被人牢牢禁錮,頭皮上是一個巨大的裂口。
水銀就朝著里面灌了進去。
阮香菱沒有待多久,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裴玄訣,看著阮香菱,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
“香菱,哥哥沒有騙你,哥哥真的為你報仇了。”
阮香菱想了想里面的慘狀,又看著裴玄訣的樣子,只覺得他似乎有些病態了。
可是,這也是她想要的。
整整六年,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將那些人斬盡殺絕。
如今看到了,她突然覺得心臟一空。
“都在這里了嗎?”阮香菱問道。
裴玄訣點了點頭,阮香菱又繼續道:“燒了吧,有火折子嗎。”
牢房原本就是木質結構,裴玄訣去給阮香菱找火的時候,又找到了一些酒。
阮香菱將酒到了進去,火折子也扔了進去,只一瞬間,火光四濺。
裴玄訣將阮香菱往后拉了一把。
又一瞬間,他感覺阮香菱就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隨時打算投身于此。
火光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人。
阮香菱也不欲久待,離開了這里。
在路過楚蕭的營帳時,她往里面又看了一眼。
都死了。
她的藥不僅助興,還催死。
阮香菱剛剛走出營地,裴玄訣就跟了上來。
這一跟,便看見鳳阮的兵來了。
開陽內憂外患,不過幾個時辰,一舉殲滅。
乘勝追擊,一舉攻到了皇城。
……
過了冬,又是一年春天。
開陽被破,換了皇帝。
不能說是皇帝了,應該是領主。
開陽國成了開陽城,成了鳳阮的附屬。
曾經的鎮國公府已經不存在了,被發配到了寧古塔。
賀婉櫻也跟著去了,倒是沒有牽連丞相一家。
不過國都亡了,所謂丞相的權利也沒了。
治國安邦阮香菱并不在行,除了偶爾打打戰,大多數時候都外出去游歷了。
白逸塵也厚著臉皮跟著一起去。
裴玄訣早幾年不算太安分,時常在阮香菱面前冒頭。
后來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阮香菱倒是松了口氣。
不過白逸塵倒是有些酸溜溜地再說:“裴玄訣受傷了。
”
“之前他幫我們的事情被人捅出來,有些一起流放的人,趁他不備給捅了一刀。
”
他看了一眼阮香菱又道:“估摸著是醒不來了。”
阮香菱聽到后,感覺有些悵然若失,到底是喜歡過的人。
雖然其中有些糾葛,但也不可能半點感覺全無。
但腦子里的那人,好像也沒有那麼清晰了。
白逸塵這幾年也表白了自己的心意,阮香菱倒是沒拒絕,只是也沒給他答復。
現在看到她這幅樣子,一時醋意大發。
勾住了阮香菱的手:“不想他了好嗎?”
察覺到手上的動作,阮香菱挑了挑眉,但也沒有抗拒。
“聽說西北的草原適合牧馬,要一起去看看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