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清荷臉上笑容頓失,心情上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秒便烏云密布。
原來他不是只和她兩個人單獨吃飯,還有別人。
亦清荷本來打算坐到顧長舟身旁的位置,看到顧長舟身邊坐著的仿佛狗皮膏藥一般的若云,便也不再想著湊過去,找了個離顧長舟最遠的位置坐下。
顧長舟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看到亦清荷選了個離自己最遠的地方坐下臉又黑了幾分。
他本來是想和亦清荷兩個人單獨吃晚飯,但是又因為上次和她鬧了不愉快,怕兩個人單獨吃飯會又吵起來,于是找人喊了若云。
沒想到亦清荷竟然選了個離自己最遠的位置,坐到了他的對面,虧他還忍著餓等她回來!
“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顧長舟有些慍怒。
“我沒去哪,我就是出府走走。”亦清荷嘴角微微一扯,她已經察覺到顧長舟的心情并不好。
“出府走走,走到忘記了時間?”顧長舟眸色深沉,仿佛想要看穿亦清荷所思所想。
“我已經盡早趕回來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等我。”亦清荷覺得莫名的委屈,但是在顧長舟面前她就是強硬不起來。
“是什麼人?竟然能讓我的王妃這麼舍不得?”顧長舟話里有話,意味深長。
他找了府里的小廝去亦王府找亦清荷,又找小廝去了天香閣,還找小廝去了長春樓,甚至找小廝去當時撞見她和霍錦言的客棧。
回來的人說的都是沒有找到王妃。
顧長舟倒是想找下去,但是他也怕,若是繼續找下去,又會發現他的王妃亦清荷在和她喜歡的人卿卿我我。
所以他不敢再派人去找,只是繼續坐在這飯桌前等著,看她到底在外面玩到什麼時候才肯回來!
“怎麼不說話?我看你倒是忘記了身為北顧王妃的本分!”顧長舟拍了拍桌子,桌上的筷子被震到了地上,把坐在旁邊的若云嚇了一跳。
“我沒有忘......”亦清荷顯然也被顧長舟的舉動嚇了一跳,身子往后縮了一下。
“你不要忘了,你已經是北顧王妃,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心里要有數。”顧長舟又把話重復了一遍,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亦清荷沉默了片刻,緩緩抬起頭,正對上顧長舟的眼睛。
四目相對,亦清荷清楚地從顧長舟的眼神里看出來了厭煩和憤怒。
她明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都沒做,只是晚歸了一次而已。
“你別吃飯了,去祠堂抄家訓五十遍,沒抄完不許吃。”顧長舟眉眼間盡是冰冷,看了一圈周圍的人,說:“誰也不能給她送東西吃,誰送了就和她一起抄。”
顧長舟說完,甩了甩衣袖離開了飯桌。
若云什麼也沒吃到,倒是陪在桌旁陪了一晚,看見亦清荷被顧長舟數落心中竊喜,耐不住饑餓頭暈,便讓丫鬟攙著回院子里了。
亦清荷眼眶微微發熱,閉目,再睜開已經淚眼婆娑,用不大的聲音低聲地說:“知道了。”
亦清荷奔波了一天,早已饑腸轆轆,只是如今顧長舟下令了不許她吃東西,怕是全府上下都不會有人給她送吃的。
亦清荷走到祠堂門口,雖然她不信鬼神,但是祠堂蔭涼,供奉的蠟燭在黑夜中搖曳,難免有些恐怖的氣氛。
她走到祠堂門口跪了下來,嘴里喃喃道:“顧家列祖列宗在上,我是你們的孫媳婦亦清荷,我沒有干壞事,是顧長舟那個壞人讓我來抄家訓,叨擾到各位對不起。”
“王妃,這是顧家的家訓和紙幣。”帶她過來的小廝把紙幣放到桌上,轉身離開了。
諾大的祠堂只剩下亦清荷一個人,她手中拿著毛筆抄寫著顧家家訓,一邊還得擔驚受怕留意祠堂的風吹草動。
“吱呀”一聲,祠堂的窗開了,嚇得亦清荷一激靈。
亦清荷一抖,手上的墨滴了一滴到紙上,暈染開來。
她心慌得很,放下筆,慢慢地走向那扇突然打開的窗。
第31章 若云臨盆
亦清荷走到祠堂的窗戶前往外面看了看,暗夜漆黑,一點光亮都看不到,大概是風把這扇沒關緊的窗戶吹開了。
她又回到抄寫家訓的位置上坐好,重新拿起筆抄寫。
亦清荷幼時曾陪顧長舟一起上學堂,所以讀書寫字也略懂一二,但是由于久不寫字,字跡也生疏了不少。
坐在位置上寫了好一會兒,一陣困意襲來,亦清荷打了個哈欠。
“咚!”一個石子從被風吹開的窗外扔進來,落到亦清荷的腳邊。
亦清荷狐疑,明明剛剛走過去什麼也沒有看到,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又走了過去,把身子探出窗外,左右張望。
“王妃,王妃,我在這!”窗戶外墻的何媽媽站了起來。
何媽媽突然地出現著實嚇了亦清荷一大跳,她身子后傾,用手捂住胸口,往后連連退了幾步。
待心情平復后,亦清荷問道:“何媽媽,你怎麼在這兒?”
“我是來給王妃您送手抄的家譜的。”何媽媽從內袖里抽出一疊抄寫好的家訓遞給亦清荷,又繼續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抄了一份,王爺說不給您送吃的,也沒有說不能幫您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