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何嘗不怕死,她又何嘗想往下跳,只是每次被人陷害,顧長舟第一時間都沒有相信過她,她又怎麼會不怕這次重蹈以前的覆轍。
想到這,亦清荷的眼里又浮現上來幾縷淡淡的哀傷。
顧長舟看著眼前的女子又陷入了憂傷,遲疑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以后,我聽你解釋便是。”
亦清荷聽后抬頭,方才臉上的陰翳一掃而盡,唇角微微地淺笑:“那一言為定!”
顧長舟讓丫鬟到亦清荷的房里給她取干凈的衣服來,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亦清荷蓋在身后,和亦清荷兩人回到房里。
何媽媽聽說亦清荷落水了,帶著干凈的換洗衣服急忙忙地從亦清荷的房里趕過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沒嚇著吧?”何媽媽一進門就拉著亦清荷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我沒事。”亦清荷神色鎮定,把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經歷拋到了腦后。
顧長舟站在一旁看著這主仆二人開口道:“何媽媽,先讓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吧。”
何媽媽只顧著查看亦清荷的身體是否受傷,倒是忘了自己手里還拿著亦清荷的干凈衣服,忙說:“看我這死腦筋,一著急起來正事都忘了,王妃,快,先把這濕衣服換下來。
亦清荷點點頭,隨何媽媽到屏風后面,換好了干凈的衣服,頭發依舊沒干,只好把發飾全都拆下來,一頭青絲隨意地散開。
顧長舟見亦清荷去換衣服,也放下簾子自己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包扎右胸的止血布被池塘里的水浸泡之后,變得濕漉漉的黏在身上,血跡流了一大片。
“王爺你好了嗎?”亦清荷換好衣服之后,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問道。
沒有聽見顧長舟回應,亦清荷直接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亦清荷看見顧長舟光著上身,纏著胸口的繃帶還沒解下來,便快步走過去:“王爺,你別動,讓我來。”
顧長舟正扯著身上的止血布,亦清荷接過顧長舟手上的布條,幫他緩緩拆下。
右胸的傷口被池水浸泡過后表層有些發白,傷口中間又紅又腫,原本就復雜的傷口滲出血來。
“怎麼這麼嚴重?”亦清荷蹙眉,早知道就不要在池塘邊坐這麼久了。
顧長舟大手一揮,并不在意,說:“沒事的,就流了點血,過兩天就好了。”
亦清荷哪里肯放任他這樣下去,轉過身掀開簾子對何媽媽說:“何媽媽,你到仁和醫館去,幫我把賀知章大夫請來,讓他來幫忙看看王爺的傷口。”
“好。”何媽媽聽了亦清荷的話,便急急忙忙到仁和醫館去了。
“你怎麼認識的這個賀知章?”顧長舟聽到亦清荷說要去找這賀大夫,何媽媽也不用解釋就能知道這賀知章是誰,便覺得他們幾人很熟的樣子。
亦清荷解釋道:“之前何媽媽的女兒掉進河里,我把她的女兒載去了醫館,這個賀知章賀大夫就是醫館里的一個年輕大夫。”
顧長舟默不作聲。
亦清荷拔開藥瓶,往顧長舟的傷口上撒了點藥粉上去。
“嘶!”顧長舟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痛嗎?”亦清荷擔心地問,然后彎下腰撅起嘴湊到顧長舟的傷口旁,吹了吹傷口上的藥粉。
亦清荷嘴里呼出來的氣就像是一只撩撥人的小手,撓得顧長舟心癢癢。
“可以了,等那個大夫來了再看看吧。”顧長舟神情極其不自然,把外衣拉了起來。
“不用包扎一下嗎?”亦清荷滿臉關切,怕他的外衣又摩擦到右胸的傷口。
顧長舟擺了擺手,說:“待會兒還得讓大夫看傷口,就不包扎這麼快了吧。”
話音剛落,何媽媽就領著賀知章進來了。
“王妃,我把賀知章大夫找來了。”何媽媽走在前面,對亦清荷說道。
“見過北顧王妃、北顧王爺。”賀知章看到亦清荷和顧長舟后俯身行禮。
亦清荷這才注意到在賀知章的身后跟著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幫賀知章拎著藥箱。
“這是......”亦清荷沒見過賀知章身后的這個女子便問道。
賀知章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給大家介紹他身后的女子,便說:“這是我的小師妹,池婉婉。”
池婉婉微微低頭,向眾人行禮問好。
顧長舟看到這名叫賀知章的大夫來了,還帶有一個小女子,臉上的表情緩和不少。
“麻煩何大夫幫我們家王爺看看吧。”亦清荷領著賀知章到顧長舟跟前說道。“今日我不慎掉到湖里,王爺為了救我也跳了下去,如今傷口有些紅腫。”
顧長舟聽到亦清荷向別人介紹自己說的不是“北顧王爺”也不是“王爺”而是“我們家王爺”的時候心中竊喜,接下來也相當配合。
“讓我看看。”賀知章走上前,掀開顧長舟的外衣,查看他的傷勢。
這時顧長舟的傷口感染面積已經比先前大了很多,白色的膿結在傷口的周圍,刀口的中間被刺激得泛紅。
賀知章皺了皺眉說:“這刀口不深,但是也不容小覷,有外傷的人本來就不應該下水,這下的又是池塘里的水,水里污穢物又多,所以造成了傷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