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廉轉頭回答道:"確實是王妃,透露消息的人稱看到那個女子的手上有個胎記,就是王妃手上的胎記。"
顧長舟聽了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身下的馬,讓它更快地跑起來。
何媽媽說自己離開這里前想要回何家村看看,于是亦清荷便讓馬車往何家村走,于是耽擱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就暫且入住這個小客棧,今天剛剛打算離開,卻從二樓窗戶從上往下看到顧長舟帶著一批人馬烏泱泱地往客棧來。
"糟了!”亦清荷看著為首的顧長舟來勢洶洶,低聲驚呼。
何媽媽順著亦清荷的眼神往遠處看去,看到顧長舟騎著馬而來,也覺得有些驚慌:“王妃,這是王爺追過來了,這......這可怎麼是好?"
亦清荷抓住她的手握了握,示意她不要緊張:“何媽媽不要怕,有我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長舟遠遠地看到亦清荷站在客棧二樓的窗口,看到他不逃也不走,直勾勾地看著他來的方向,蹙了蹙眉,又狠狠地甩了一下馬鞭,讓馬兒快些向客棧門口奔去。
到了客棧門口,顧長舟直接把馬韁繩丟到店小二的懷里,還來不及等店小二招呼他,他就直接往客棧二樓亦清荷的房間上去。
"王妃,我的霏羽扇呢?"顧長舟直接踹開房門,直勾勾地看著還站在窗前的亦清荷,眼神里仿佛是一潭汪洋,眼神睨道何媽媽也在房內,便向她呵道:"你給我下去!"
何媽媽被顧長舟的話嚇得一顫,退出了房門。
"什麼霏羽扇?"亦清荷故作鎮定,但其實心里慌亂極了。
顧長舟聽完神情暗沉了許多,快步上前,一手抓住亦清荷的手,盯著亦清荷的眼睛,他又問了一遍:“王妃,我的霏羽扇呢?”
亦清荷左手被顧長舟控制住,整個人摁在了墻上,她的右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胸脯,奈何力氣敵不過顧長舟,她抬起手拿下一支自己頭上的簪子,直接往顧長舟的背后刺去。
顧長舟的身體頓了一頓,緩緩地和亦清荷拉開距離,雙眼猩紅,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想殺了我?"
“不......不是。"亦清荷刺向顧長舟背后的手僵了一僵,抬起頭看著顧長舟。
顧長舟沒有繼續說話,拉著亦清荷往后靠去,亦清荷手里的發簪又在他的身體進去了幾分,顧長舟痛得發出一聲悶哼,嘴角流出了血。
“王......王爺,我給你找大夫。"亦清荷嚇得松開刺著顧長舟的簪子,卻看見自己的手已經沾滿了顧長舟的血。
顧長舟抬起手,想要觸摸亦清荷的臉,卻怎麼也沒有力氣抬起來,最后朝一旁沉沉地倒了下去:"你走吧,把趙廉叫進來。"
亦清荷眼眶泛紅,急忙把房門打開,把門外的趙廉喊了進去。
趙廉看到顧長舟倒在地上,身后插了一根亦清荷的簪子,對方才的情形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連忙跑過去把顧長舟扶了起來。
顧長舟從衣袖里掏出來一封書信,遞給亦清荷,信封上沾滿了顧長舟的血。
亦清荷雙手顫抖,接過那封信,看見上面寫著和離書三個大字。
"謀殺當朝王爺,本應斬首,念你我夫妻二人曾舉案齊眉,本王在此免過,這封和離書你收好,從此以后你和本王形同陌路各走各道。
"顧長舟看了一眼亦清荷,依靠著趙廉離開了客棧。
第63章 南下蘇杭
正是陽春三月,萬物復蘇,江流潺潺,初春的氣息從南邊乘著春風吹散北邊的寒冬。
距離亦清荷刺向顧長舟,拿到顧長舟和離書已經過去了六個月。
雖然亦清荷已經南下,但是她卻依舊和亦守拙保持著書信聯系,這六個月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
亦王爺已經沉冤昭雪,官復原職,亦守拙和柳蓮香也新婚在即,還有她亦清荷,也離開京城很久了。
亦清荷坐在船上,看著眼前被船只勾畫出來湖面上的陣陣漣漪,她低下頭,看著小腹微微隆起,心中一陣悵然若失。
這是她和顧長舟的孩子,顧長舟是那個她愛了好多年的男人。
亦清荷看著兩岸的綠意,但是這春來的喜悅并沒有進入到她的心底。
沒在船頭站多久,一個婦人從船艙內走出來,把一件披風披到了亦清荷的身上,說道:“小姐,船外頭冷,您久病未愈,回艙里坐著吧。”
披風披在身上確實驅散了不少寒意,不一會兒,天上淅淅瀝瀝下了幾滴雨。
“知道了,何媽媽。”亦清荷轉身,氷對給她披上披風的婦人一笑,拉著她的手進了船艙內。
亦清荷本來身子單薄,加上有孕在身,六個月來的長途奔波車馬勞頓讓她原本不好的身體愈發差了,亦清荷臉色慘白,雙唇失去了顏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亦清荷曾經是顧長舟身后屁顛屁顛跟著的丫鬟三三,也是亦王府里亦王妃和亦王爺的愛女亦清荷;是亦王府嫡長子亦守拙最疼愛的妹妹,也是顧長舟的長子顧念安的后娘,但是她卻不曾做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