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一名警察忽然打開關押我的鐵門,我天真的以為傅銘深來救我出去了。
結果那名警察說,“受害者家屬要求見你。”
我又被帶進審訊室,只不過這次,我的對面坐著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還有個不到半歲的孩子,是受害者的女兒。
我明明沒有對不起他們,可看見這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我的眼淚控制不住。
確實可憐,孩子這麼小檸檬味就沒了爸爸,這個家也沒了頂梁柱。
喪盡天良的沈念蓉!她一定會有報應的!
“這位是溫小姐。”警察向那群人介紹我。
他們紛紛看著我,眼神惡毒,恨不得我當場離世。
我尷尬不已,張了張嘴,也只能說,“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我兒子就能活過來?”坐在我對面的老太太當場飆臟話,“臭婊子,你的心這麼狠啊,我兒子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置他于死地!我們不會放過你的,會上訴到法官判你死刑為止!”
這個時候,就算我告訴他們我是被陷害的,監控是合成的,只怕他們不僅不信,還會認為我陰險狡詐。
我全程埋著腦袋,仍由他們辱罵,警察調解無濟于事,發展到最后,被害人的媳婦兒直接上手,惡狠狠地揪著我的衣領,打我的臉,“臭婊子,你還我老公,還我老公!”
“方女士,你冷靜點!打人是違法行為!”警察來拉架,不僅拉不住,還挨了那女人幾下,“冷靜?我怎麼冷靜?我老公死不瞑目,扔下一堆爛攤子讓我收拾,我的女兒才五個月啊,這麼小就沒了爸爸,我們母女以后怎麼活啊!”
我被她揪著頭發打,打得眼里都是星星,臉部充血嚴重,牙齦也出血了。
太疼了,唿吸都牽痛著面部神經,那女人下了死手,我根本反抗不了,老太太也撲上來幫她打我。
我被她們摁在桌子上打,虛弱地毫無反擊之力,有人往我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強烈痛意頓時從腹腔擴散開,我的額頭都是汗水,神智已經開始變得模煳。
耳邊嘈雜聲不斷,忽然,所有聲音都停止了,熟悉的聲音將我從縹緲的空白中撈出。
“寧寧,別怕,我來了。”
是段朗。
我被他抱起,落入他的懷中,冰涼的身體逐漸找回溫度。
“寧寧,你流了好多血……”
我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麼從身體中脫離。
粘稠的鮮血打濕我的褲子。
我用力抱著段朗的脖子,“去醫院,送我去醫院!”
等我再次恢復意識,段朗沉重地坐在我的床頭,“寧寧,你流產了。”
我木訥地望著他,什麼時候懷孕的?
我還沒來得及知道我孩子的存在,便已經失去他了。
兩個孩子。
我的兩個孩子都這麼悲慘。
我手指死死攥住床單,攥出個窟窿,眼淚橫流,披頭散發地像個瘋子。
這滋味好比那天傅銘深把渾身冰冷的嬰兒塞入我懷中,除了痛苦便是滔天的恨意。
如果不是傅銘深仍由我被警察帶走,我怎麼會被那群人打得不人不鬼!我的孩子怎麼會死?
“咦,寧寧,你怎麼會在醫院?”沈念蓉出現在我的病房門口,懷里還抱著傅銘深的胳膊。
兩個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隨便往哪一站都是道靚麗的風景。
她吃驚地看著坐在我床頭的段朗,“寧寧,你果然和段公子在一起了啊,真是羨煞旁人呢,什麼時候請我和銘深喝喜酒?”
傅銘深順著她的視線看來,目光隱晦不明地落在我和段朗相交在一起的手上。
段朗笑了笑,極其紳士大方,“原來是寧寧的繼母和前夫啊,婚禮上的丑聞還沒過去吧,你們兩個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怕制造新的輿論?”
“你還是擔心擔心溫寧吧,現在她才是大眾眼里最不堪的存在,尤其她現在還是警方眼中的犯罪嫌疑人。”沈念蓉笑著回擊回來,囂張非常。
我剛剛流了產,身子虛弱,仍抵不住滔天的怒火,“少血口噴人!沈念蓉,那件事明明是你做的,你故意栽贓到我頭上,想害我身敗名裂!”
說完,我失望地看著傅銘深,覺得他是世界上第一蠢的男人,“傅總,你挑女人的眼光,實在令我欽佩!”
傅銘深最討厭我陰陽怪氣地說話,俊臉頓時一沉,“念蓉懷孕了,溫寧,別刺激念蓉,萬一念蓉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個什麼好歹,我唯你是問!”
我一怔,哈哈,沈念蓉懷孕了?
她懷了空氣?為了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傅銘深把我溫寧踩進泥潭!
想到我們剛剛死去的孩子,我心痛的不能唿吸,掉出來的眼淚都是冰冷的。
他何曾在乎過我?在乎過我們的孩子?
“滾!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我抓起床頭的枕頭,朝他們砸了過去。
傅銘深一手抓住凌空飛來的枕頭,嘩啦撕碎,棉絮漫天飛舞,模煳他暴怒的臉龐,“溫寧,你發什麼瘋,我們本來就不是來看你的,只是湊巧路過。”
“是啊。”沈念蓉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委屈又得意,“今天是我孕檢的日子,銘深專門放下公司里的事,陪我來醫院做孕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