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艷和顧小雨美滋滋地拿著菜回家的時候，遇到了顧小艾。

　　不是巧合，而是顧小艾就在他們家門口等著。

　　“大伯母。”顧小艾笑了笑，“我來看奶奶。”

　　“看什麼看？那又不是你親奶奶！”林艷把她擠到一邊，“離我家遠點兒，你這個討債鬼，每次遇到你，我家都沒好事兒！晦氣死了，趕緊滾！”

　　“如果我說，我就要見呢？”她越是這樣，顧小艾就越是懷疑，“我也不進你家門，就在門口等著，你讓奶奶出來見我就好。”

　　“我都說了她感冒了，在床上躺著，咋個出來？我就發現了，不是你親奶奶你不心疼啊，居然喊老人生著病出來看你。”林艷指著她，“趕緊滾，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你以為你有那個破知青和村長護著你就了不起了嗎？”

　　“我家姑娘和兒子因為你，現在都還關著，你要是識相，就滾遠點兒，老子不送了！”林艷狠狠地瞪著她。

　　要不是因為她舍不得手上這些菜，她早就動手了。

　　“林艷。”顧小艾冷冷地瞥她，“今天，你是怎麼都不讓我見奶奶了，是吧？”

　　“顧小艾。”林艷冷哼，“我們家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奶奶也是我家的奶奶，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見什麼見？你要是真的想親人，就自己跑去找你爹媽你親奶奶去，別老在這兒想別人家的。不是你的就是不是你的，你再怎麼霸著，都沒有用。”

　　說完，林艷領著顧小雨進去，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顧小艾低著頭，慢慢走回了家。

　　等她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左寧站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

　　“有事兒？”顧小艾有氣無力地問道。

　　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情搭理任何人了，只想躺著，好好睡一覺。

　　其實林艷說得沒錯，顧奶奶跟他們才是一家人，她就是個多余的人。

　　不然，顧奶奶也不會拋下她，選擇了他們。

　　唉……親情敵不過血緣啊。

　　“我來看你的衣服啊。”左寧眉眼間都是笑意，說完了才發現顧小艾苦著臉，“你這是怎麼了？忙婚禮的事兒太累了？”

　　她啊，實誠，別人都在那兒閑聊呢，就她做完這個又去做那個，片刻都不停歇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家在辦喜事呢，主人家都沒她那麼勤快的。

　　“衣服？”顧小艾都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什麼衣服啊？”

　　“你的嫁衣。”左寧提醒道。

　　“哦，你說這個啊。”顧小艾還是要死不活的，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但是她已經答應了，沒辦法，只得把人領進門，嘴里還不忘念叨，“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還喜歡看嫁衣。怎麼著，你還喜歡看漂亮衣服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左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沒事兒吧？要是你太累了的話，改天再看吧。”

　　顧小艾懶得改天了，翻箱倒柜地把衣服找出來，“喏，就在這兒呢，你自己看吧。”

　　“額……”左寧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難道不是你穿了給我看的嗎？”

　　就衣服而已，跟今天的新娘子穿的大同小異，款式什麼的都是一樣的，就是繡的花和圖案有細微的差別而已。

　　他想看的，自然是她穿這衣服的樣子。

　　“你想什麼呢？”顧小艾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這個衣服很重的，而且，很難穿的。我還沒有結婚，穿什麼穿？這是要留到結婚那天穿的！我是看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對這衣服好奇才給你看的。

你倒好，要求忒多了。”

　　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說完她自己都詫異了。

　　什麼時候，她的脾氣這麼差了？

　　她對別人都很有耐心的，村子里有些不識字也不會算數的人，去給人家干活兒，該收多少錢都不知道，來問她，她都是仔仔細細地給人家算好多遍。

　　還有什麼寫信給在外地的親人，也都喜歡讓她代勞。

　　除了顧小莉一家，她幾乎就沒有人跟別人紅過臉。

　　當然了，也除了王凱。

　　現在呢？

　　她這什麼態度啊？

　　“你別介意啊。”看他愣在那兒，顧小艾于心有愧，“我，我，我就是太累了，而且剛才跟別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兒。對不起，我不該把氣撒在你身上。”

　　“介意跟我說發生什麼了嗎？”左寧坐在她對面，柔聲問道。

　　顧小艾本來已經很累了，不想說話的。但是，聽到他那麼溫柔的聲音，忍不住就委屈了，也有了傾訴的欲望。

　　“我去找奶奶，他們不讓我見。”她眼里含著淚水，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人家是一家人，我不過就是個外人而已。可是，我，我有種預感，奶奶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今天這種場合，她不可能不來的。她啊，最喜歡跟大家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地聊著天，消息特別靈通，哪家的事情她都知道得老快了。”

　　“可是，可是，她今天都沒有來。”顧小艾急得拉著他的手，“這在之前，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小艾。”左寧握住她的手，“別著急，應該不會有事兒的。之前大家不都說顧大成一家對她很好的嗎？怎麼說，顧奶奶也是顧大成的親媽，顧大成再怎麼壞，也不能對親媽下手吧？”

　　聽了這話，顧小艾稍微安心了一些。

　　顧大成那個人最好面子，最怕別人說他不孝順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