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跡了看許悅枝，許悅枝看了看韓小靖，韓小靖搖了搖頭，這位心理學家也拿失憶沒辦法。只得先拱手行禮道：“李公子，略有耳聞。”

“什麼公不公子的，我就是個普通人。快請坐吧，你們好不容易回來這一趟，嘗嘗我這手藝。”

不得不說，李沐雖然席間話不多，但是做菜的手藝還行。除了飯菜，李沐還準備了酒。

“這是朋友送的，叫什麼杜松子酒，咱也不懂，你們這些大城市里來的應該愛喝這個。”

韓小靖擺擺手：“我不會喝酒，許悅枝酒精過敏。”

齊跡左右看了看：“那我就喝唄，反正放假了，大侄子我跟你說，在警局你小姑夫的酒量那是數一數二的。”

李沐說：“那我酒量在水磨盤村也是名列前茅的，咱倆喝。”

于是沒過半個小時就有了醉倒在桌前的齊跡和李沐……

第十九章 黑暗童謠

“這酒度數有那麼高嗎？”韓小靖不解。

許悅枝聞了聞，立馬放回了桌子上：“高。”

當時出禮貌，許悅枝沒有拆穿。事后，許悅枝告訴韓小靖，琴酒的香氣主要來自杜松子。

杜松子具有利尿作用，加入方法有許多種，一般是將其包于紗布中，掛在蒸餾器出口部位。蒸酒時，其味便串于酒中，或者將杜松子浸于絕對中性的酒精中，一周后再回流復蒸，將其味蒸于酒中。有時還可以將杜松子壓碎成小片狀，加入釀酒原料中，進行糖化、發酵、蒸餾，以得其味。

“這個酒釀酒的時候配比不對，正宗的琴酒應該是用百分之七十五的玉米，百分之十五的大麥芽、百分之十的其他谷物，攪碎、加熱、發酵。

這瓶酒明顯大麥芽比例偏高，導致直鍵縮合葡萄糖和麥芽糖分解比例失衡，貝塔淀粉酶過飽和，簡而言之就是乙醇和二氧化碳含量比正常高，影響口感。”

許悅枝講了這麼多，其實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正宗酒廠對配比這一環要求很嚴格，也就是說，這是粗制濫造版本的假酒。

聽到這個解釋的韓小靖大為震驚，她以前只覺得許悅枝擁有超乎常人的味覺，沒想到現在又進化了。“您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再進化進化，你連原子核的味道都能品出來？”

“不至于不至于。”

不過這麼看來，給李沐送酒的朋友也不怎麼靠譜。

許悅枝和韓小靖先把齊跡扶回家，又把醉醺醺的李沐扔到床上，李沐兜里掖著的黑色筆記本正好掉了出來。

筆記本中寫了很多人物關系、事件，都是李沐最重要的人，大部分許悅枝都認識，所以也沒有興趣看，只是有一頁上寫的一首童謠引起了許悅枝的注意：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買藥，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十兔子問他為什麼哭？

九兔子說，

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看起來只是一首普普通通的童謠，但是韓小靖說，這個童謠背后有故事，家里老人曾經給她講過。

首先，把人暗喻成動物是文人常用的一種手法。而人，是有階級的。所謂大兔子，當然是地位、階級最高的人大兔子病了，要治它的病，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犧牲一只兔子做藥引。

病的是大兔子，五兔子卻突然死了，顯然是被做成了藥引。

“買藥”其實是黑話，因為實際上只需要一些簡單的草藥，主要是藥引，所以這個“買藥”指的是去殺掉做藥引的兔子，三兔子是一個殺手。

做藥引的為什麼是五兔？因為哪只兔子適合做藥引是由醫生決定的，二兔子就是醫生。

可以推出，二兔子借刀殺兔搞死了五兔子，他們之間有什麼過解呢？可能是情殺，因為一只母兔。

誰是母兔呢？想一下，女人愛哭的天性，所以九兔是母兔，九兔也知道了真相，所以才哭，因為她愛的是五兔。

六兔子抬，這明顯是病句，一只兔子能叫背或者抱，兩只一起才叫抬吧？他顯然是被抬，因為他死了，所以才會被抬。抬他的兩只兔子隨后一個挖坑，一個埋尸。沒錯，抬他來的就是七八兩只兔子！

六兔子是被七八兩只兔子殺的嗎？不是，他是被殺手三兔子殺死的。三兔子本來不想殺他，五兔子和六兔子關系非常好，當時他們正好在一起，并聯手抵抗，所以三兔子才把他們一起殺了。

事情總體還原是這樣的，三兔和五六兩兔打斗過程中，引來了七八兩兔。當五六被殺死后，三兔已沒有力氣，況且七八平時都很聽話，不會告密的。所以三兔就放過了七八兩兔，并讓他們把六兔抬走，埋了。七八一看，命保住了，反正事情也發生了，無法挽回，只好照辦理。

回看五兔子和二兔子兩位情敵，情殺不是隨便猜出來的，觀全局，二兔位高權重，但即便這樣，也有他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是真愛。

所以他殺五兔的原因很可能是這個，而且五兔正直，應該平時就經常與他作對，所以才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