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盡快出結果。”

物證科打來電話：“老秦，那杯水化驗過了，有氰化物。”

秦曜讓學生們回家，張櫻老師被帶回了局里。

這回的張櫻，必須帶上手銬接受審問了。

“為什麼殺童建飛？”

“因為他借給我錢，然后拿這件事威脅我出賣身體。”張櫻說：“這件事黃正偉老師也知道。”

秦曜心里覺得不對勁，可是畢竟證據擺在面前。

“就沒別的理由了？”

“沒有。”

“不是因為她經常騷擾女學生，你為民除害？”

張櫻笑了笑：“別把我想的這麼無私。就是為了我自己。”

“指紋結果也鑒定出來了，雖然不能剩下的一小截鞋帶上，指紋是你的，張老師，你還有其他想交代的嗎？”

“沒了。”張櫻給了秦曜一個微笑的表情。

秦曜覺得張櫻的笑有些滲人，出門和張強商量道：“證據確實是確鑿，我們再復一下盤。張櫻因為長期受到童建飛騷擾，起了殺心。根據其他同學交代，14 日晚張櫻先是帶學生去了操場，黃正偉老師來了之后，她就走了。從張櫻離開到看到流星這段時間，就是張櫻的作案時間。”

“那盛忘期、鄭龍這些人呢？”

“張櫻對童建飛的殺害，發生在這些人見到童建飛之后，但下毒是在這之前。首先是鄭龍偷卷子，偷完卷子后辦公室沒人，張櫻這時候就有時間下毒，然后是盛忘期做實驗被抓，這時間童建飛還活著，根據同學們的供詞 隨后林淼淼也去過一次辦公室，但這時候童建飛還是活著，因為最后進去的是季桐，季桐進辦公室的時候童建飛還是活著的。

不管最后勒童建飛的是季桐還是張櫻補刀，這不是童建飛的真正死因，童建飛最后死還是死于毒殺。不過我覺得季桐的可能性很大，張櫻很可能是故意為她打掩護。”

張強點點頭：“嗯，既然都已經殺人了，就不如再為學生把勒人的罪名一塊兒攬下。”

“這個案子很復雜，卻又怎麼都說得通。可我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其實在破案方的眼里，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對的，只是因為大家都說了個小謊，誤導了秦曜他們。

知道進入辦公室順序的，只有留在班里的幾人。

盛忘期被童建飛逮到，這是既定事實，所以只要把林淼淼進入辦公室的時間往后推，夾在中間，她就沒有了嫌疑。

因為童建飛是被毒性較高的毒藥毒死的，如果兇手是當著面下毒，那只有最后進入辦公室的人嫌疑最大。

最后進入辦公室的季桐沒有獲取毒藥的途徑，所以毒一定是提前下好的。

如果當著面下毒，那成功率低，如果不是，在童建飛回來之后，當著童建飛的面，林淼淼又沒法下毒，盛忘期一個小小的時間線改動，就讓林淼淼下毒的邏輯無法自洽，或許這就是天才。

“我想再見學生最后一面。”張櫻向秦曜請求道：“我要和孩子們道個別。”

……

第二天，來到教室的大家不明所以，還在討論著昨晚的事情。

林淼淼低著頭思考，自己沒有被發現，張老師卻被帶走了，這是為什麼呢？

盛忘期已經猜到了兇手是林淼淼，暗地里幫了她一把，但也間接讓張櫻老師背了鍋，他心里也過不去。

季桐也推理的八九不離十，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論怎樣也不能松口，不然林淼淼就會被抓。

鄭龍笨一點，他還在為自己偷試卷的事情會不會敗露而擔心。

秦曜給張櫻解開戴著的手銬，這雖然違反規定，但可以破一次例，外面這麼多警察，她也跑不掉。

張櫻緩緩進門，整個喧嘩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因為大家猛然發現，張老師好像在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歲。

林淼淼再也忍不住眼淚，但她不能哭出聲，因為張櫻走進教室的第一個眼神就是給林淼淼的，這背后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不要讓老師的努力白費。

林淼淼很想站起來對秦曜說：兇手就是我。但是季桐抓住了林淼淼的胳膊，也給了她一個搖頭和眼神。

鄭龍問盛忘期：“不可能，張老師怎麼可能是殺……童建飛的兇手呢？”

“先聽聽怎麼說吧。”

張櫻沒有像往常一樣拿起教案或者粉筆，只是對大家說：

“孩子們，這是老師給你們上的最后一課。老師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第一，老師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學生，是一個失敗的老師。”

因為秦曜等人就在外面聽著，張櫻說話肯定不能明說。所謂沒教育好自己的學生，就是代表著張老師已經知道兇手是自己的學生。

“老師是一個不稱職的班主任。既沒有保護好你們，有很多問題沒有與大家好好交流。”

這句話是在向林淼淼、季桐等受到童建飛不法侵害的學生道歉，意思是我自己沒有及時發現和處理問題才釀成了惡果。

“但是你們的青春還很長，即使老師不在，我相信你們也可以照顧好自己。”

暗示：我已決心頂罪赴死，各位同學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