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生抬頭看了一眼講臺上的班主任,發現她在打瞌睡,就大著膽子問了起來:“靠不靠譜?”
“當然靠譜了,贏一場獎金這麼多,”同桌右手五指張開在春生眼前晃了兩下,“而且還不算直播當中粉絲打賞的。”
春生眼睛一亮,不敢相信:“這麼高?”
“那是當然。我跟你說了,人家背后的金主不差錢。但是,你得先去給人打一場,今天上午就有表演賽,十點鐘,京陵‘花干’旁邊的那家網吧。去不去?”
春生有些猶豫,但猶豫抵不過誘惑,沒過兩秒就投降:“去。”
白路舟回到住處點了個卯,讓白辛自個兒待著,然后帶何止一起出去參加另一場聚會。
“我的乖乖!”跟著白路舟一起出去的路上,何止的嘴就沒閉過,這兒摸摸,那兒碰碰,“以前我們只是猜測你家應該比較不缺錢,但沒想到這麼有氣派。這車得多少錢啊?”
白路舟笑:“喜歡?喜歡送你了。”
何止嚇得直擺手:“那那……那可不行,我開這車會折壽的。”
“出息!”白路舟隨手指了指沿街的一棟商業大樓,“瞧見沒,這樓盤是我家老頭子開發的。”
何止看得眼睛都直了,嘖嘖兩聲:“你家老頭子,不對,是白叔叔,真是個人才。”
白路舟單手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夾在左手:“人才什麼人才啊,就是個投機商人,什麼賺錢做什麼,做得一點人情味都不剩了。”
何止感嘆:“都這麼有錢了,還要人情味干什麼——”發現白路舟的表情不對,聯想到白辛,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說,白叔叔接受白辛得有個過程。你想,要你是你爹,你爹是你兒子……啊,不對!我的意思是說,你送你兒子走的時候,他還是個‘黃花大小子’,回來卻帶著一個半大閨女,擱你你也要硌硬兩天不是?”
白路舟差點笑噴:“黃花大小子?你當我是你啊!”
何止心里估算了一下,白路舟三年前是大學畢業就去了九方山,那會他撐死也就二十二歲吧,二十二歲不是黃花小子是什麼?
跑車下了城市主干道,拐進一條單行道巷子,走到盡頭,是一座獨棟小樓。遠遠看去,斑駁的枚紅色漆墻下種著一排白梅,到了這種季節,枝頭上只剩下零星幾點花朵嵌在綠葉當中,雖不繁盛,卻把暮春氣氛烘托到極致。
院門頂上,掛著一塊米把長的見方木板,板面被蟲蛀得坑坑洼洼,正中間用瘦金體刻著倆字“花干”,沒刷漆,不近了看還看不到。
進了院子,入眼便是靠著墻根停著的一排各色跑車,無一例外地透露著“俗壕俗壕”的氣質。
何止覺得可能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他有點看不懂有錢人的玩法。光從外面看,這院子跟他們鄉下的自建房差不多,甚至還不見得比一些豪裝農村自建房“壕”。
白路舟來得晚,瞅了半天,院子已經沒有停車的地方了,于是跑過去跟隔壁網吧借了個車位停在那邊。
進門前,何止跟白路舟瞎嘚瑟:“什麼有錢人,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嘛!我們在九方山老家聚會的時候,還會跑到縣城最高檔的KTV唱歌。我跟你說啊,你肯定沒見過,有一種KTV里面有那種穿得很……很……就是很暴露的妹子,可有意思了。”
白路舟將車鑰匙鉤在指間,光笑不說話。
“我說真的,你們這太沒意思了,你們這……”
白路舟推開大門,燈光暖黃的大廳里坐著的人齊齊扭頭,向他們投來了無數目光。
白路舟是怎麼個表情何止不知道,反正他的臉是開始燒紅了,他要為他剛才的話道歉。
這里面的妹子,不僅穿得暴露,不,不是暴露,是洋氣,而且還都美若天仙,是他們縣城KTV里那些不能比的。
其中一個主動起身朝他們走來,抹胸緊身小黑裙勾勒出姣好身材,看得何止血脈僨張。她細細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吊墜是顆紅色石頭,何止覺得跟他口袋里那顆石頭的顏色很像。
但那女人不是來找他的,明顯不是。因為她直接略過了站在前面的他,走向了白路舟。
琥珀和香草尾調的香水鉆進何止的鼻腔,讓他一陣眩暈,還沒緩過神,就聽到對方軟軟開口:“舟哥,你回來了?”
這要是按照何止的路數,既然對方都這麼主動了,那親親抱抱什麼的肯定是必需的啊。
但白路舟居然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掠過她和何止,徑直走到大廳里專門為他留的位置上,長腿交疊,坐在他兩邊的人立馬開始獻殷勤。
何止就是在這一秒鐘里頓悟——
白路舟去九方山之前肯定不是黃花大小子了,不說閱人無數,至少已經把該玩的都玩過了,否則面對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他怎麼就能視若無睹呢?
物以稀為貴,這等美女在白路舟眼里肯定是不稀奇的,不稀罕才不貴。
何止忍不住地想“嘖嘖”兩聲。
白路舟坐定后,看到還在發愣的何止,沖身邊的人介紹:“我戰友。”然后喊他,“過來坐啊,發什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