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是個正常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但商景墨成熟的就像老夫老妻。
蘇荷坐在陽臺上看著漸漸凋零的荷花會出神很久。
他從沒說過他喜歡自己什麼。她也不想自虐的給自己回憶沈曼妮說的那些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知道是懷孕了情緒更敏感,還是這個男人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實在太滴水不漏,除了兩個人在親密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那些瘋狂,失控,讓她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他是真的愛著她以外……
其他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但若是說有所圖謀……
她又有什麼可以讓他圖謀的呢?
暑假慢慢步入了中期,也就是天氣最熱的時候。
期間有一天,蘇長河給她打了電話。
“小荷。”
不知道是父女連心還是什麼,蘇荷這次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平靜,
“嗯。”
“聽說……你快要和商景墨辦婚禮了?”
女孩捏著手機沉默兩秒,
然后還是給出一個音節,“嗯。”
“爸……恐怕不能去你的婚禮了,但我會把禮物叫人轉交給你的……小荷,祝你幸福。”
聽著他的語氣,蘇荷覺得有些奇怪,不自覺皺眉,
“禮物不用送了,謝謝。”
“小荷……“
“爸爸最近身體不大好……大概是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會短命吧……爸爸希望活著的時候能看見你高高興興的嫁人……嫁給我放心的人,爸爸知道,一直以來虧欠你最多。”
蘇荷咬著唇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她等了好多年。
等了好多好多年,才終于聽到他承認,他做錯了。
蘇荷咬牙:“你突然說這些干什麼?日子不是還很長麼,還是說那邊照顧你不到位麼?”
“不是的,”蘇長河搖頭,電話里的語氣,又威嚴又慈祥,“商景墨,他對你好嗎?”
蘇荷毫不猶豫,“很好啊。”
這個答案她發自內心,也底氣十足。
“對你好就好……小荷,你也要對你自己好一點。”
對……自己好一點?
蘇荷覺得今天的蘇長河似乎好奇怪,是因為他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嗎?
哪怕是恨過的,也沒有什麼特別深刻感情的那種親人,但血緣里本能的擔心還是無從掩飾,
“那邊有派人給你定期檢查身體嗎?醫生怎麼說的?”
“沒什麼,醫生來來去去說的不都是這些麼。”
蘇荷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淡漠,她似乎做不到。
要撒嬌,她又覺得師出無名。
最后,掛了電話,她一個人在房間里愣了很久,才轉而去了商景墨在別墅里所在的書房。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進。”
蘇荷推門進去,看到書房里正在工作的男人。見她進來,他便停止了敲擊鍵盤的手指,
“有事麼?”
蘇荷皺皺眉,“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他撩了撩嘴唇,“嗯,可以。”
蘇荷走過去在他桌前的沙發坐下來,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也不說話,看起來有些低落。
商景墨看了她兩秒,然后朝她伸手,
“你,過來。”
蘇荷眼睛眨了眨,“過來干嘛?”
女孩子剛走過去,男人的手指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
蘇荷整個人被他拉過去,然后順勢被他帶到懷里,蘇荷順勢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女孩一只手自然而然就搭上了男人的脖子,兩只手臂圈著他。
“你爸跟你說什麼了,情緒這麼低落。
”
女孩把自己的頭靠在他肩膀上,聞著他身上獨特的男性香氣,
女孩黑色長而直的發絲落在他干凈的襯衫上,美麗而清純。
商景墨聲線平靜如水,“他罵你了?”
蘇荷沒回答,只是抱著他。
大概是因為她這樣的反應不滿,男人皺了皺眉,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
“說話。”
“沒有,他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快辦婚禮了,要送我禮物。”
“嗯,然后呢。”
蘇荷抬頭看著他,“然后他說希望我幸福,要看著我高高興興的嫁人。”
男人也不意外,“嗯,那你難過什麼?”
蘇荷也沒直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自言自語的一般道,
“他說他知道他一直虧欠我最多……但是你知道,我想要的也不是他來道歉認錯。他虧欠我的,也不是一句話能一筆勾銷。”
她靠在她的肩膀里,所以看不到他現在的臉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看不見他此時眸底的晦暗,只聽見他平靜的說,
“可你還是覺得難受,辛酸,不知如何是好,不是麼?”
蘇荷只覺得頭越來越痛。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他最近有點奇怪,可能是身體不太好。”
相比她的頹靡,男人只是淡定自如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
“年紀大了,身體當然會有一些小毛病。現在他在監獄里,有些消息當然不能很靈通的告訴你。”
蘇荷抬起頭,緊張的看著他,“只是小毛病嗎?”
男人眸低著,看著懷里的女人,對自己滿滿都是信賴。
“嗯。”
“你爸爸的身體有部隊專門的醫療團隊照顧,雖然現在監獄不比其他,但再怎麼說也是政壇上影響深遠的人物。
”
“好吧……”
他說的話,蘇荷一直都很相信。
就這樣被他抱在懷里,方才腦子里胡思亂想的東西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