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說著,靠在潔白的床上用品中間。
女孩臉上沒有化任何妝,但是看起來就是相當的依然的漂亮。
干凈的素顏,兩側都是黑色垂下來的長直發,愈發襯得皮膚柔嫩美好,白皙靚麗。
除此之外,更比平時多了一種安靜內斂,沉靜的氣質。
沈曼妮看著這樣的她,驟然,紅唇詭譎地向上勾了勾,
“哦,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跟你隱瞞的了,”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也是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景墨為了給你討個公道,亂棒子無意打到一些無關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像是盛夏劈下來一道毫無征兆卻徹底皸裂的天雷。
轟隆隆——
震耳欲聾,撕心裂肺。
一直劈進了她的心底。
蘇荷黑色的瞳孔驟然緊縮,看著沈曼妮,完全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女孩的雙眼,此時變成了兩攤死水,
素凈的臉,現在血色全部退了下去,近乎慘白,
“你說什麼?”
沈曼妮惡毒的笑意更深,
“沒什麼,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我走了——”
女人轉身步子剛出去就被從身后伸出來的一只手用力死死扣住,
沈曼妮立馬痛得五官都變形,
蘇荷的指甲此時此刻快要刺進她的肉里,沈曼妮痛得尖叫起來,
“蘇荷,你干什麼?!”
“你再說一遍,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
黑色邁巴赫。
出了這樣的事,最難的,其實還是商景墨。
無論是從最開始,是讓蘇荷帶著面臨死亡的風險孕育,還是現在就立即就做手術流產的選擇上,他就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孩子,是他自己的孩子,他不會比蘇荷好受。
他的生命,也是他親自結束的。
為了保護蘇荷,他還不能讓她知道事情的起因結果。
還要編織謊言,照顧她情緒……
黑色車窗里的男人看著外面徐徐掠過不斷變換的景色,他看起來很安靜,除了后座的右手側放置了剛剛打包買好的給蘇荷帶過去的午餐,其余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表情,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總之這些日子,他就在公司辦公,和醫院之間兩頭跑,
可即便如此,也沒能成功遏制悲劇的發生。
醫院。
商景墨黑色的高級皮鞋剛從電梯里出來,就看到了樓道里慌亂無章的樣子。
前前后后所有人都像打了敗仗一樣到處奔走,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害怕什麼,
出事了。
男人陰沉的臉色一下子暗下去不少,
走過去,冷眸逼視著一個護士,
“怎麼回事?”
那護士一看是商景墨,眼底的忌憚和驚慌,哪怕是拼命掩蓋也掩蓋不住,
“商,商,商先生……您,您來了……”
“我問你出了什麼事?!”
男人本來就沉默寡言,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現在臉色一冷,那種本能里陰冷的氣場全部激發出來,尤其還是這種閱歷尚淺沒什麼膽量的小護士,立馬嚇得渾身發抖,
“我,我,我……”
“蘇荷……蘇荷小姐……不見了……”
這一下,男人的俊臉徹底昏天暗地。
“不見了?”
小護士,“……”
商景墨,整個人的氣場,前所未有的陰騭起來。
陰騭。
他曾可能陰暗,曾可能陰狠,但像現在渾身透著強烈殺意,簡直就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陰騭,卻才是最恐怖的。
“找!”
一個字落下,就是整個醫院,還有所有人力保鏢接近發瘋的搜尋。
總控室里有所有病房的攝像頭,一身黑西裝臉色可怕的男人站在這里。終于,經過半小時的搜找之后,屏幕里出現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踩著恨天高高跟鞋咚咚咚沖進蘇荷病房的畫面。
商景墨一看到這個人,身上陰暗的氣息更濃郁了,
“沈曼妮?”
只見,沈曼妮在病房里停留了十分鐘。然后就從樓道里重新回去了。
幾十秒,他看見病房里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或者說,是跑了出來。
“搜!”
跑出來的是蘇荷。能看到監控錄像,整個醫院都松了口氣。
總控室集結了所有人力調監控資料,從她離開病房開始,一直追蹤到她離開一樓大廳,
女孩穿著白色衣服慌慌忙忙的跑出去,哪怕畫面再模糊,他都能一眼認出來,這就是那個他心愛的女人。
商景墨一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一邊看到屏幕里,蘇荷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幸運的是,在這個角度,他成功看清了出租車上的車牌號。
“幫我查一輛車。”
“嗯,ZX832。”
報了號碼,理論上不出十分鐘,商景墨就可以得到蘇荷的行蹤了。
男人站在原地等待著,看到監控,心里會稍微有底一些,可是緊繃的臉色卻依然沒什麼緩和。
現在不管她知道了什麼,在想什麼,哪怕她恨他,再也不想見到他,只要確保她人身安全,對于商景墨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十分鐘過去了。
他并沒有如愿得到想要的結果,甚至等來了一個令人徹底心寒的信息。
“商總……”
郝特助在電話里的聲音小心翼翼,
“車主……我們聯系過了。他說他今天沒有接到過太太這樣的年輕女性客人……我派人大概調查了一下,這個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