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色的光照進來,很暗,看不清來人的容顏,只能依稀認出身形很高。
“王董,你挑姑娘的眼光還真是越來越毒辣了。”
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緩緩道來就像一汪甘洌的泉。卻讓赫西心里一緊!
這道聲音帶著莫名其妙的冷,包廂里躁動的因子因它沉寂下去一半,
這個聲音,讓赫西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出現。
“啊,唐少今天也來玩?”男人本能的放開赫西,臉上堆起來討好的笑,“這幾個妞確實搶眼得很,唐少您要不也過來看看?”
唐凡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眸光不聲不響地落在襯衫的女人的身上。
在上城,若說是風流,唐凡要是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幾大夜店俱樂部全都他馬首是瞻,雖然年紀輕,但在座這些人卻不敢對他小覷。
赫西這才反應過來,這些人,不是別人,剛好是唐氏的那幾個老股東!
女孩側對著他,頭發垂下來看不清表情,沉默了幾秒鐘,她突然對圍住自己一個長得比較俊美的保鏢笑了出來,“帥哥,你先放開我,不就是一杯酒麼,我喝就是了。”
那保鏢仿佛沒從她一百八十度大逆轉的態度反應過來,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又看了一眼門口籠罩著陰霾的白衣男人,一時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
很快,沙發上的人直接朝她吹起了口哨,“哈哈哈,這丫頭夠火熱!快過來爺這邊兒!”
滿滿一大杯五十多度的茅臺,就算是酒量驚人的男人也不能這麼喝。而赫西卻只是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把辛辣的液體往喉嚨里灌——
下一秒,酒杯就被扔飛了出去。
哐啷一聲巨響,玻璃渣四濺,包廂內死一般的寂靜!
赫西臉一下子就冷了。
順著方向朝男人看去,可是男人沒說話,吐出一口白煙,不緊不慢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
唐凡穿著白色,整個人顯得更加年輕張揚璀璨奪目。
他手指夾著一支煙,吸了一口,俊眸微瞇看著她,“不是說要陪酒?那就先陪我。”
聽他這麼說,包廂里原來幾個男人立馬反應過來了,
合著唐少也看上這個女人了啊!
一個帶著金鏈子東北男人出手非常闊綽,一甩就是一疊厚厚的鈔票。
“去,趕緊給我好好的伺候你唐總!”
赫西看到眼前這一幕,直接笑出了聲。偏頭過頭去,視線避開那一疊疊刺眼的粉紅。
見她是這副反應,東北男人立馬就抬手扯她的頭發,“你笑什麼?給老子麻溜兒……”
“別動手。”
三個字,從菲薄的唇里吐出,有點慵懶,但是有極大的震懾力,
兩個助理現在是看不懂到底是什麼情況了,只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卷進了總裁的家事,恨不得趕緊降低存在感。但是又走不了。
赫西裝作滿不在意,環顧一周,發現整個包廂都被封死了,她根本別想走。
“還不過來?”
君王一般不容分說的語氣,竟讓赫西的心里產生了一點屈辱。
“你到底要干什麼?”
“喝酒,”唐凡坐在那,傲慢冷漠的看著她,
“你不是要談事情,這就是你談事情的態度?”
“赫總——不會這麼不專業吧?”
果然,這句話,成功的一下子激將了赫西。
她可以跟他唇槍舌戰不落下風,但是她絕對不能忍受別人說她不專業,
良久,她緩緩起身,舉著酒杯走到他的面前。
沙發上的男人瞇眸淺笑,滿意地看著她。菲薄的唇深吸一口煙,傲慢地在她臉上吐了一口煙圈。
醇和的煙草氣在鼻腔內散開,赫西不出聲,酒杯緩緩抬起,
男人看著她,唇角的嘲諷愈發濃稠。
“你見過站著陪酒的?”
唐凡慵懶的往后靠了一下,下頜微抬,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
空氣中,四目對視,那一晚的不歡而散,今天的不期而遇,兩個人的氣氛都很冷,
“知道什麼是陪酒?身子趴上來,手摟住我的脖子,然后用嘴親自喂我,懂?”
“嘩——”
下一秒。手一揚,紅酒直接潑了上去!——
整個包廂鴉雀無聲——
最先開口的是別的股東,
“唐少——”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東北男人一怒而起,
“我說過別動手,聽不見?”冷到極致的聲音阻斷了落下的巴掌。
“唐少,這死女人他媽太不知好歹!”
“我的女人知不知好歹,輪得到你管?”
這一下,包廂里噤聲了,溫度降至冰點!
玩世不恭的男人臉上雖然還帶著寡淡的笑,但是幽黑的眼睛淬了一層層的冰。
他說……他的女人?
眾人都傻了,猜忌紛紛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的女人?
難道特麼的就這麼倒霉?隨便抓來一個妞,又特麼的是唐少的女人?
唐少的女人還真的是……滿天下都是啊……
沙發上男人冷傲地坐著,紅酒沿著冰雕般的線條一滴滴滾落,非但沒有狼狽,反而顯得俊美得妖異。
良久,喉嚨深處低地溢出五個字,“給我擦干凈。”
赫西咬緊嘴唇。
她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唐凡的態度好像對自己徹底變了。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漠,她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雙腳站在原地僵持,脊背挺得筆直,完全沒有動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