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里

季時淵點了兩杯黑咖啡，兩人相對無言，就在一小時前，他接到了家里的電話，已經在國外給他辦理好了入學手續，只等高考結束就離開。

他很想問問顧月笙，希望他離開嗎？但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店員送來咖啡，季時淵示意顧月笙嘗嘗，顧月笙喝了一口，苦澀在口腔蔓延，但到最后卻似乎有那麼一點甜。

“顧月笙，你就是破繭的蝴蝶，熬過眼前困境，會有很多美好的事等著你。”

顧月笙苦澀一笑，“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季時淵送她回到學校，依舊像以前一樣。

一個在前，一個在后，彼此無言，卻又心安。

到了學校門口，顧月笙和他告別，自己走了進去，季時淵并未離開，定定的站在那里。

好像到了畢業季，人們都要習慣離別，而漫漫人生里，離別才是常態。

顧月笙知道他沒走，她心底溫暖，腳步也變得輕快，就在拐外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躥了出來……

第二十四章

來人死死捂住顧月笙口鼻，防止她叫出聲，他拖著顧月笙進了路邊的小樹林。

而季時淵最終還是想告訴她，他要出國的事情，雖然兩人從未言明，但已經將彼此當做朋友，其實他更希望顧月笙知道，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麼？

她的挽留？亦或是她不咸不淡的一句一路順風？

季時淵走進校園，朝著職工宿舍走去，就在拐彎的時候，看到顧月笙奶奶的手機掉在地上。

他幽深眸底閃過一抹疑惑，按理說，她不可能這麼大意。

就在這時，樹林里傳來男人壓抑的咒罵聲，和扇巴掌的身影，他顧不得那麼多，快步沖了進去。

“死丫頭，讓你辦點事就那麼費勁，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舅舅說著揚手就要打下去，季時淵見狀，腳步加快一個助跑狠狠踩在他的后背。

舅舅踉蹌著撲倒在地，氣憤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媽的，是誰敢踹老子。”

季時淵懶得搭理他，走到顧月笙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能起來嗎？”

顧月笙點點頭，看著季時淵伸出的手，她遲疑著伸出手，季時淵的手很暖，骨節分明的手包裹住她的手，稍微用力將她拉起。

舅舅罵罵咧咧起身，顧月笙不吐口，他拿不到那老不死的遺產，他誓不罷休。

季時淵示意顧月笙先走，轉身擋住舅舅，漆黑的樹林，斑駁的月光打在季時淵臉上，冷峻中透著肅殺之氣。

“小子，別摻和我們的家事。”

“顧月笙是我同桌，你也別想欺負她。”季時淵冷聲警告，卻換來舅舅嘲諷一笑。

“我看你們不僅僅是同桌那麼簡單吧，不會那賤丫頭和你滾到一起了吧？”

舅舅話音剛落，季時淵的拳頭已經打在他的腮邊，他用了十足的力氣，畢竟平時打籃球一打就是幾節課，雖然學習不好，但力氣有多是。

舅舅吃痛的捂著嘴，感覺嘴里有什麼東西，吐到手心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是他的牙。

“小子，你活膩了。”就在舅舅準備大打出手的時候，顧月笙已經帶著保安回來。

保安控制了舅舅，顧月笙擔憂的來到季時淵身邊，上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

季時淵看著她眼底的慌亂，剛剛恨不得打死她舅舅的心情瞬間豁然開朗。

“你在擔心我？”

“要是你因為我受傷，我會自責的，我不想欠你太多。”顧月笙實話實說，惹得季時淵剛剛好轉的心情瞬間降為冰點。

她總是和他劃清界限，讓他十分惱火。

“我沒事！”季時淵丟下一句話，冷冷轉身離開，顧月笙走出樹林，卻看到他站在那里。

她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朝著宿舍走去。

季時淵雖然生氣，但剛剛的經歷仍心有余悸，要不是他回來，還不知道顧月笙要被折磨成什麼樣。

看著她住的宿舍燈亮起，他煩躁的依靠著大樹，遙遙凝望。

“顧月笙，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他沉聲呢喃，許久后，自嘲一笑。

第二十五章

顧月笙洗過澡，擦拭著潮濕的頭發，朝著窗戶邊走去，伸手正在準備拉窗簾，就看到季時淵站在樓下若有所思的身影。

月光清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有些人天生就不同凡響，即便沒入在人海里，也格外醒目讓人一眼認出。

顧月笙急忙閃身，心跳加速的躲到窗簾后，凝望著季時淵的身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不自覺苦澀一笑，就算她自己不承認，季時淵已經悄然走進她的心里，縱然她白幫抗拒警告自己，這也成了不爭的事實。

只是，臨別在即，未來他們會有不同的生命軌跡，多想無益。

她拉好窗簾回到床邊躺下，卻徹夜未眠。

樓下的季時淵看到她房間熄燈后，悄然轉身離開。

……

早上，顧月笙早早來到教室復習，雖然老師說她的成績肯定沒問題，但她只想再努努力。

沒有傘的孩子，注定要在雨天拼命奔跑，她不想被命運控制，更想掙脫著牢籠一般的生活，活出個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