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四個字說得極重，不容拒絕。

說完，歐陽夫人直接越他而去。

歐陽商想要再說，卻被嬤嬤給擋了下來。

嬤嬤道，“大公子，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您得為大局著想，還有，你也別怪夫人如此做法，歐陽家能 有如今的地位委實不容易，大公子若是真的心疼夫人，便莫要再與她做對了吧。”

“嬤嬤？”連她也這樣說？

嬤嬤不理她，屈了屈身緊隨著 夫人而去。

歐陽晴此時走了過來，也勸道，“哥，你就聽母親的吧？”

歐陽商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妹妹，“晴兒，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還有，蕭夫人她送了四幅秦三娘的真跡給你的，你，你這般快就忘了？”

歐陽晴溫柔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想與顧離交好，她送我的東西我也委實喜歡，可是，母親她說得也沒錯，我們如今的地位來之不易，更何況，我也到了快議親的年紀了。”

不是她自私，而是這是現實，以前她是歐陽府是武府，來提親的都是武夫之家，可是這樣的家又能有什麼起色？如今不同了，她可以嫁入文家，如此一來，她……

歐陽商看著自己的兩位親人，不知為何臉色發白，他以為來到鳳城之后她們會高興開心，可沒想到，她們居然是這樣想的？ 之前的溫婉大方呢？之前的通情達理呢？都去了哪里？只不過翻了個臉，她們怎的都變了？變得如此的陌生可怕？

“我是不是做錯了？”

不，不是他做錯了，而是他低估了人心。

對于人心，顧離看得比誰都透徹，既然歐陽府有意拉開距離，他們也不是那種上趕著討人嫌的，該做什麼做什麼，一絲也沒有影響到。

這日，顧離帶著孔嬤嬤出府采買。

“夫人，今日的魚不錯，不如買幾條回去讓孔嬤嬤做了魚丸吧？上回的那個包心魚丸便極好吃。”月草笑道。

顧離點頭，“好啊，初七的大祀年，我們便吃了鍋子，煮上幾個魚丸，再來點牛肉丸，局時一邊掌雪，一邊吃。”

月草來到魚邊，仔細的挑了四條大的又鮮活的。

孔嬤嬤笑道，“夫人，您就慣著她吧。”

這魚丸她們可沒少吃，但就是這丫頭最愛吃。

顧離笑道，“這有什麼，魚丸我覺得不錯，你也知曉，我向來不會吃魚。”

她一吃魚便會被刺卡喉，十次有九次的卡，最后她也放棄了，直接把魚剁成魚戎團成魚丸子，再要麼直接喝魚湯。

“……野果，野果了，夫人，小姐，來看看吧，極好，極新鮮的。”

就在此時，一道虛弱又帶著顫聲響了起來，顧離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破衣破鞋， 凍得瑟瑟發抖的少年站在雪地中喊著。

這寒天的，他竟只穿了件單衣？而且還是破的？嘴已經凍得發紫了？可是他卻依舊站在那里，用著全身的力氣喊。

孔嬤嬤暗道不好，她們家夫人又要開始了。

“夫人，救急不救窮。”

若是他急，可以救，可惹是窮，便 救不了了，總不能直接給了銀子讓他發大財了吧？ 這樣是不行的，治標不治本。

更重要的是，“您忘了那個阿哲？”

當初，她們也救了一位叫阿哲的窮苦少年，當時他們遇著他的時候比眼前的這個還要心酸，身無分文之外還快被餓死，若不是夫人心地善良的救了，他只怕早死了，可是后來，這個叫阿哲的居然偷了他們的五十兩銀子跑了？

所以，心地善良也不一定是好事。

顧離呵呵一笑，“你怎知他此時不是急呢？若是不急，他又為何來賣野果子？而且，還是這樣大冷天？”

孔嬤嬤又道，“夫人，您是個聰明的，您也知曉這是大冷天，這大冷天的，又哪里來的野果？”

顧離呵呵一笑，“孔嬤嬤，不是所有的果子只有在秋天才有，這冬天，也有。”

比如，那野柿子，柿子本是秋天之物，可是也有留在冬日的，有些野柿子是留給鳥兒吃的，不過若是有人尋到，便可摘了下來充饑。

顧離上前，朝著那破爛的簍子里一看，果然是野柿子。

她笑道，“這柿子我要了，你送到城安食府。”

這位少年愣住了……

第33章 靜觀其變

雪花又飄落了下來，自打入冬以來，這雪下下停停，如今都已經到了春日了，竟還在下？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歐陽夫人眉頭微皺了起來，她，不喜冬。

“這便是那宣武侯家的？”

張老夫人從馬車里看到這一幕。

歐陽夫人巧笑道，“沒錯，正是，聽說她是強嫁進來的，宣武侯當時的臉色并不好看，不過，若論這樣貌，配得上宣武侯。”

縱然蕭言是個武夫身份，可是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的確豐神俊朗，比她的兒子還要好看，若不是這武夫身份，只怕他也是人中龍鳳了，可惜了，這樣好的苗子。

張老夫人銳利的目光笑道，“是啊，論樣貌不錯，可若是論身份家世，只怕配不上了吧？”

歐陽夫人心頭一緊，張老夫人可不是那張大人糊里糊涂的，她可比張大人聰明多了，這張府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這位張老夫人一手提出來的，正因為如此，她今日才特地尋了個機會與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