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夫人年前為了惠妃娘娘一事而上了凌云寺祈福，不久之前才回來的，她已經算計了許久才算計到這今日這個大好的時機。

若說她為何要等著這個張老夫人？那是因為張府和惠妃娘娘的娘家極為重視這位老夫人，若是她能在她面前說上話？那北淵使臣一事，豈不是容易了許多？

大家都是女子，且都是為了家族不遺余力，她們有著相同的心境和目標，本想著她會高看她一眼，可是沒想到，她做了這麼多，也說了這樣多的好話，她的目光居然輕易的被顧離給吸引了去？顧離只不過是買下了一個乞丐的果子而已，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歐陽夫人手指緊握，她可不是章府，不會讓顧離得了這樣的好處去。

“張老夫人，若是論家世，也是配得上的。”她意有所指。

蕭言是武夫，顧離是農婦，這不是很相配嗎？

張老夫人目光看向歐陽夫人，隨后提唇一笑， “你說得，也對，……不過，這位農婦倒是心地善良，與外界傳的什麼悍婦大有不同。”

顧離買下這位落破少年的野果子，光這一點便能看出，她心思不壞，與之前她在凌云寺里聽到的倒是有些出路。

歐陽夫人笑道，“老夫人說得是，顧離的確是個不錯的，前陣子我家晴兒慶宴之時，她便在這宴會之上舌戰群夫人？當時的氣勢委實叫人咋舌了。”

試問，一個大戰群夫人的女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她這話明顯的就是明贊暗貶。

張老夫人再次看看向張夫人，隨后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起來，又說了會子別樣的話便分離開來。

張老夫人笑問身邊的嬤嬤，“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張老嬤嬤也是她身邊的老嬤嬤了，張府能夠走到這一步，離不了老嬤嬤的忠心耿耿。

“回老夫人，這位歐陽夫人只怕是瞧不上宣武侯家的，而且我們才回鳳城不久，就連惠府那邊都不知曉，可是她偏偏知曉了，想來這位歐陽夫人心思深沉，今日她 表面上說是為了歐陽府如何如何，只不過是想引起老夫人您的同情罷了。”

總的來說，這位歐陽夫人算計很深。

“呵，連你都看出來了，我又如何會看不出來？”張老夫人花白的頭發里帶著冷意，算計人都算計到她頭上來了？還真當她白活了這麼多年？

“那，那位宣武侯夫人呢？”張老夫人又問。

不是她想提及這兩位，對于顧離，她也是聽說過的，但之前并未放在眼里，鳳城里的這些個男男女女，嫁嫁娶娶，若是她個個兒都要關心豈不是要累死？再加上這大半年為了惠兒一事她勞心勞力，因此才忽略了這位宣武侯家的存在。

不過，這次她不會忽視。

據報，惠兒一事若不是顧離大鬧慶宴，她也不會這般早的脫離苦海，也就是說，他們張府還欠了顧離一個人情。

原本想著隨便還還即可，給些貴重物品了卻此事，只是她又聽說宣武侯也有意于北淵使臣一事，她便要思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幫了。

可就在此時，歐陽夫人過來了，她竟也是為了此事。

所以，她要仔細的考慮一下，是幫這一頭，還是幫那一頭？

張老嬤嬤想了想，隨后又道，“據老奴所看，這位宣武侯夫人不似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她，或許隱藏得極深。

”

張老夫人哦了一句，此話怎講？

張老嬤嬤道，“外頭說宣武侯夫人顧離為人囂張我猖狂，性情跋扈，剛入府時便把幾個管事直接送入衙門，府里頭的奴役也發賣了個干凈，甚至還強奪了蕭老夫人手中的中饋，總之，不是什麼好夫人，就在年前，她直入章府逼著章府殺了個婆子。”

如此德性的夫人，只怕是天啟國第一人了吧？

“可是自今日看來，蕭夫人心地善良，而且待人寬和，身邊的奴婢說想吃魚丸便買了魚，嬤嬤臉上的笑容恭敬且親和，這也作不得假，還有，那個城安食府老奴也查過了，的確是個不錯的，那里頭的做事的不是貧苦之人，便是如那少年一般走投無路之人。”

所以。

“顧離此人，可交。”

而且鳳城這些個夫人她們又不是不知道，全是些個見不得人好的，總把事情往壞里說， 卻不說原由。

比如方才的歐陽夫人，顧離強懟了眾夫人不錯，可那是為了維護自家的姨娘才如此，還有慶宴之上大大出手打了鄭公子，那也是因為她護夫心切，如此有情有義之人，為何不能交？

張老夫人微沉了沉，道，“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張老嬤嬤微微一怔，也就是說，老夫人不準備幫蕭府？可是蕭夫人她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沒錯，張府在老夫人的謀劃之下的確有了不小的起色，只是還沒有達到預想的要求，若是想要張府立于不敗之地，還需要有更多的謀劃。

“是，老夫人，……哦對了，方才大人派人來說，最近府里得了個果糕，晶瑩剔透，入口爽滑，老夫人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