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出現在公眾視線里一定是因為比賽和成績,而不是跟媒體吵架,或者跟哪個隊友不和。他是職業運動員,他只能拿成績說話。”
夏佳琪眉頭緊蹙:“但是……”
“請你相信我。”羅娜深深看著這個年輕的母親,“這些挫折對他來說只是暫時的,在這個行業里,簡單一點能讓他走得更遠。”
段濤適時敲敲桌子,稍一揚下巴。
夏佳琪抬頭,見段宇成打著哈欠往樓下走,連忙擦干眼淚,問:“你醒了?不再睡會了?”
段宇成下樓直奔冰箱,先取了盒牛奶加熱,懶散道:“你喊得墻上都掉渣了,還讓我接著睡?”
“……”夏佳琪瞪眼:“哪有那麼大聲。”
段宇成去廚房拿了三明治,叼在嘴里走過來。
夏佳琪說:“正好你醒了,有個事我跟你說一下。”
沒等她組織好語言,段宇成牛奶放到桌上。
“我也有個事要說。”他一口咬掉半個三明治,五秒不到咽下去了,然后拉起羅娜的手。“我倆訂婚了。”
夏佳琪:“……”
段濤撓撓鼻尖。
氣氛瞬間詭譎,羅娜想要甩開他的手,奈何中間跟粘了502似的。段宇成把剩下一半三明治吃完,宣布后半條消息。
“然后過段時間我要去美國訓練。就這樣,OVER,散會。”
他把牛奶一口干了,拉著羅娜:“跟我來。”
羅娜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拽出去了。
夏佳琪在后面想叫住他們,段濤說:“算了。”
夏佳琪瞪他:“什麼算了?”
段濤說:“你就別瞎折騰了,我看人家教練比你專業多了。”
夏佳琪氣道:“你兒子被人陷害你還有心說風涼話?”
段濤打著哈欠去看電視,一邊調臺一邊說:“挫折這種東西往往就是塞翁失馬的事,就看你看不看得開。
而且男人啊,這輩子早晚要經歷點風雨,不然打磨不出來。我贊同羅教練的話,這對小成來說不是什麼過不去的坎,你要相信你兒子。”
夏佳琪憤憤不平蹬他一腳。
另一邊,段宇成興致勃勃帶羅娜來到一處岸邊,說:“還記得這嗎?”
“啥啊。”
“這是我們的定情圣地啊。”
“……”
羅娜瞇眼一辨認,沒錯,就是那片冬泳的海灘。
他們沿著海岸線散步,羅娜問他:“剛才你媽媽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她就這樣,碰點什麼事都一驚一乍的,過幾天就好了。”又走了一會,段宇成說:“到我們上岸的地上了。”
“你這都記得!”
“當然記得,我閉著眼睛都能從家走到這里。”
他停住腳步,抿抿嘴,欲言又止。
“又怎麼了?”
“那個……”段宇成低著頭,小聲說:“你先把眼睛閉上。”
羅娜心里一動。
“干嘛呀?送禮物啊,別麻煩了直接給吧。”
段宇成怒道:“你怎麼一點浪漫也不懂!讓你閉上就閉上!”
羅娜乖乖閉眼,聽到他在一旁鼓搗了一會,然后脖子上多了涼涼的觸感。
“睜開吧。”
羅娜睜眼,脖子上又掛了一條珍珠項鏈。
“……”
海邊男生都這麼耿直嗎,來來回回就會送一樣東西?
在拉薩的時候段宇成就曾送過她一條珍珠項鏈,不過這條比那一條漂亮很多,是灰藍色的,在晨光下像小燈泡一樣,顆顆散發金屬般的光澤。
羅娜忍不住撫摸。
“你在哪買的?”
“日本啊,我趁你睡覺的時候出去買的。”段宇成給她介紹,“這是極光真多麻,我一直想給你買一串,我覺得跟你氣質很配。”
“多少錢啊?”
“別管了。”
嘖嘖,有錢就是牛啊。
她又問:“這算是訂婚禮物嗎?”
他有點局促:“喜歡嗎?”
“當然喜歡。”
“那就行,等結婚我送你大顆的南洋珍——”
“停。”羅娜打斷他,“還送珍珠?我要那麼多珍珠干嘛啊?”
“你這才多少,我媽的珍珠能裝滿五個抽屜。”
“……”
羅娜欣賞完珍珠,想起一件事。俗話說的好,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是不是也該送你點什麼,有想要的嗎?要不給你定雙新跑鞋?”
“不,我要別的。”
羅娜看向他,男孩站在清晨的海邊,像水彩畫一樣干凈養眼。
她問:“你要什麼?”
他低著頭,靜了很久才說:“我想你給我身上留下點記號。”
羅娜沒懂:“什麼意思?”
他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給羅娜,羅娜拿過來看了好一會才認出這是個穿耳器。
她詫異地瞪大眼睛。
“你想讓我給你打耳洞?”
“……嗯。”
你小子真他媽的別出心裁啊。
“你會不會用這個?跟訂書器的原理一樣的。”段宇成給她講解,“你要果斷一點,一下子打穿,這樣里面才不會歪。”
羅娜本能皺巴臉:“那可是肉啊!怎麼能當訂書器打,你不怕疼嗎?”
“沒關系,不怕。”他把自己耳朵湊過來,“來吧。”
羅娜看著穿耳器,忽然問:“你有多少顆耳釘?”
段宇成說:“兩顆,買來是一對的。”
羅娜說:“那我們一人一個吧。”
段宇成愣住:“你也打?”
羅娜把他耳朵轉過來,輕輕按摩耳垂。
“鑰匙總得配鎖才能用啊。”
他小臉紅撲撲的。
羅娜打耳洞時有點緊張,做了好幾分鐘心理建設,最后一咬牙一狠心,咔嚓一聲一按到底。
段宇成膚色白,耳朵瞬間爆紅,耳垂也出了點血。
拿開穿耳器,一顆小小的銀珠留在上面。
羅娜心有余悸:“疼嗎?”
他說:“還行。”
輪到段宇成打,比羅娜還慫,手放在她耳邊一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