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為什麼喝這麼多酒,難道真的傷心了?
不應當不應當,她怎麼會動感情呢?
說不定這就是最后一招苦肉計。
顧祁腦內小劇場瘋狂上演時,陸盼盼已經喝完了剩下半罐啤酒。
她把玩著啤酒罐子,問顧祁:“你怎麼不說話?有什麼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問我的?”
陸盼盼每次約談球員,都會這麼問。
顧祁低著頭,看著地面,似在沉思。
陸盼盼余光能看到他的側臉,路燈照射下,晦明交錯的陰影讓他的輪廓更深。
等了許久,顧祁終于開口了。
“你有真正地,長時間地,專一地愛過一個男人嗎?”
陸盼盼:“……?”
不是,怎麼就變成深夜情感咨詢熱線了?
顧祁卻看著陸盼盼,神色極其認真。
陸盼盼無奈地轉開頭。
“有過。”
顧祁眉頭倏緊。
“誰啊。”
陸盼盼伸長了腿,交疊著,雙手撐著地面,看著天上的月亮。
“有一個男人,在我難過失意的時候安慰我,在我開心喜悅的時候為我慶祝,我能不愛嗎?”
顧祁:“前男友?”
陸盼盼朝他眨眨眼。
“楊國福。”
“我愛他一輩子。”
顧祁:“……”
活該你集五福只集得到愛國福。
17.17
顧祁知道陸盼盼故意逗他, 且她自己也放棄談話,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祁起身準備離開。
身后的陸盼盼突然問:“顧祁,你為什麼學排球啊?”
顧祁停下, 回頭看陸盼盼。
陸盼盼也望著他。
“我就是好奇, 你很有天分, 又有專業教練帶著, 價格肯定不便宜, 既然花了這麼多心血,為什麼不進體校呢?”
中國一直沿用“少體校——青年隊——國家隊”的三級式運動員培養方式, 凡是優秀的運動員幾乎都是從小進入體校學習。
雖然這些年體育教育改革, 不少大學生運動員有了展露頭角的機會,但事實就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運動員幾乎還是從三級式培養方式中走出來的。
顧祁歪了歪頭, 說:“我喜歡排球, 不代表我想做運動員。”
也對。
陸盼盼想, 人家學習也很好, 未來能成為金融精英,干嘛來體育圈受苦受累呢。
她又說:“這樣的話, 其實你不用在球隊浪費時間了。”
月色與路燈交相輝映, 陸盼盼的酒氣下去了不少, 臉頰只有淡淡的緋紅。
陸盼盼:“留在這里沒意思。”
顧祁似乎生氣了, 陸盼盼見他沒聽自己說完就走, 估計是覺得她在趕他走, 于是想站起來解釋, 就在這個瞬間,她看見自己手機屏幕亮了。
羅維打來的。
陸盼盼接了電話。
“羅維,我現在有點事,一會兒打給你。”
“鑰匙我沒有啊。”
顧祁聽到羅維的名字,腳步突然頓住。
陸盼盼這邊剛掛電話要追上去,就見前面那個人掉頭走了回來,坐在了她旁邊。
顧祁:“當初是你要我來,現在你又要我走?”
陸盼盼:“不是,我……”
算了。
顧祁坐著不說話,但又不得不沒話找話。
“你忘了帶鑰匙,今晚就在這兒坐一晚上?”
陸盼盼瞥他一眼,“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顧祁聲音忽然變低了:“那你要去酒店開房?”
陸盼盼不知道為什麼顧祁問了一個平常得就像天氣預報一樣的問題卻透露出一股微微有點震驚又有點好奇的眼神。
不過也罷,這位哥平常腦回路就不再正常。
陸盼盼再次看向他時,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人家明明正常地很。
“我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嗎?”陸盼盼說,“我當然是等人給我送鑰匙。”
顧祁沒聽錯的話,陸盼盼剛剛確實是在電話里告訴羅維自己沒有鑰匙。
太真實了,女人都太真實了。
換目標比換衣服還快。
顧祁低著頭,沉默許久,突然開口道:“你知道羅維有一個談了六年的女朋友嗎?”
陸盼盼:“我知道啊,聽說是異地戀。”
臥槽知道你還這樣?
不行了,顧祁覺得他必須挺身而出拯救隊長以及挽救這個即將踏入道德敗壞區的姐姐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顧祁簡直想給自己點上一首《愛的奉獻》
“姐姐。”
陸盼盼揉了揉耳朵。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顧祁叫她“姐姐”,她都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陸盼盼側頭看著顧祁,他那深邃的眼眶里嵌著星辰一般的眸子。
那一刻,陸盼盼竟有點失神。
陸盼盼:“怎麼了?”
顧祁:“明天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陸盼盼:“啊?”
話音剛落,一道叫喊聲穿墻而來。
“陸小姐!”
緊接著,一個穿著棕色連衣裙的中年女人喘著氣跑了過來。
“陸小姐!你等很久了吧?我路上堵車了,耽誤了好一會兒。”
這是許曼妍家的保姆,見過陸盼盼,所以認得。
“沒關系,麻煩您這麼晚還有跑一趟。”陸盼盼接過鑰匙,又連連道謝。
保姆走后,陸盼盼想起顧祁還在她身后,于是問:“你剛剛說什麼電影?”
顧祁:“……”
剛剛一陣冷風迎面吹來,顧祁感覺想洗了個冷水臉似的突然清醒了。
她轉移目標是好事啊。
好事好事。
他看著保姆的背影,突然急中生智,說道:“電鋸驚魂8,去看嗎?”
陸盼盼:“……”
“不去。”
顧祁突然就松了口氣。
“那我回學校了。”
他理了理衣領,走了。
剛走出兩步,后面的人說話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