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寫錯了?
霍修遠抬頭看顧祁。
床上, 顧祁一直沒收到短信, 拿起手機晃了晃。
片刻, 霍修遠又收到了同樣一條短信。
“顧祁+陸盼盼”
霍修遠:“……”
這回肯定不是弄錯了。
霍修遠腦子里還是空白的,想找顧祁問清楚, 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條短信。
于是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硬著頭皮回復了短信。
“你和TA的緣分指數為5哦!恭喜您!”
霍修遠感覺喉嚨有點干,端起水猛灌了一口, 手機又響了。
顧祁居然還在回短信??!!
“滿分多少?”
霍修遠差點沒拿穩手機。
“滿分100”
對方很快又回了消息。
“垃圾。”
霍修遠:“???”
怎麼還罵人呢???
顧祁放下手機,滿臉不高興, 對霍修遠勾勾手指:“走,吃午飯。”
霍修遠:“好、好的。”
*
顧祁五天沒來訓練,甚至都沒在排球館露個面。
大家都很擔心,尤其是吳祿,他問陸盼盼:“那天去醫院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怎麼還沒來訓練?”
陸盼盼翻著訓練記錄表, 假裝不在意地說:“他自己感覺不太好。”
吳祿擔憂地說:“他也不是會偷懶的人, 這麼多天沒來,可能真的是感覺不好吧。”
吳祿這麼說, 陸盼盼反而心理特別過意不去。
下午結束訓練后,她猶豫著走到了男寢樓下。
這種事情,到底要怎麼打開他的心結?
陸盼盼雖然沒有失戀過, 但是上學那會兒也見識過舍友們失戀后的難過勁兒, 還真的是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那可不行啊,九月份就要報名聯賽了,顧祁可不能因為這個事情消沉下去啊。
陸盼盼躊躇的時候,沒注意到兩個人正從樓梯走下來。
夕陽的光透過樹葉零零散散地灑在大門前,霍修遠跟顧祁踩著陽光一前一后走出來。
陸盼盼抬頭看到顧祁,瞇了瞇眼睛。
還真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孩兒。
顧祁和霍修遠看到陸盼盼,都頓住了。
霍修遠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往前走去。
顧祁走到陸盼盼面前,問:“什麼事?”
陸盼盼看四周沒什麼人,只有宿管阿姨在一旁吃西瓜,于是放心地說道:“顧祁,你五天沒來訓練了。”
顧祁點點頭,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陸盼盼又說:“我再次跟你道歉,那天的話可能無意中傷害到了你,但我不是有心的,也不是那個意思,我當時只是比較詫異,我沒想到……”
她看了顧祁一眼,聲音小了些:“總之,我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是我目前沒有其他想法,也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地訓練準備比賽。如果可以,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介意,那我們就是經理與球員的關系。”
陸盼盼抬頭,撞上顧祁的目光。
他不閃躲,直視陸盼盼,倒是把陸盼盼看的不好意思了。
陸盼盼低下頭,就聽見他說:“我今天晚上會來訓練。”
“嗯。”陸盼盼點頭,“那我先走了。”
顧祁一直盯著陸盼盼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這才想起霍修遠,卻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沒影兒了。
顧祁嘆了口氣。
宿管阿姨捧著西瓜走到顧祁身邊,嘖嘖嘆道:“年輕真好。”
顧祁:“啊?”
宿管阿姨遞了一塊西瓜給他:“心里那麼苦,吃個甜的瓜吧。”
“唉。”
顧祁接過,咬了一口。
宿管阿姨和顧祁并肩站著,啃著西瓜,說道:“吃了這個瓜,忘了那個她。”
*
晚上顧祁果然來訓練了。
陸盼盼看見他神色正常,不由得松了口氣。
單純男大學生重建心理健康就是這麼簡單。
大家在練習一對一交替接扣球,陸盼盼看了一會兒,就坐到球館外的臺階上吹風。
不一會兒,吳祿也出來了,坐在她旁邊。
“盼盼啊。”吳祿說,“我沒想到暑期加訓大家的熱情也挺高的。”
陸盼盼朝他笑了笑。
吳祿看著晚霞,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你知道我幾歲開始學排球的嗎?”
陸盼盼搖頭說不知道,吳祿就豎起五根手指,“五歲!那個年代哪兒像現在,想學什麼都能找到老師,那時候我媽每天騎個自行車送我去城里學習,我就跟著她的自行車跑步,每天來回三個多小時。”
“我們那時候,很多人有條件也是十幾歲才開始學,所以我就是最厲害的,基本功最扎實的。”
“那個馮信懷你知道吧?哦,你當然知道,是你前同事,他就是十四歲才第一次摸到球,很多基本功還是我教的呢。我七幾年就進入省隊,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那時候教練都覺得我是個好苗子,一來就讓我進一隊,甚至還給國家隊推薦我。”
陸盼盼盯著吳祿,聽得越發認真。
“然后呢?”
“后來……”
吳祿點了一支煙:“隊里來了個更厲害的二傳手,慢慢的,教練的目光也不在我身上了,我上場的機會越來越少,成績也不理想,我大概是第一個從一隊調到二隊去的。”
陸盼盼沉默著沒說話。
“到了二隊以后,還是日復一日地訓練,可是你也知道,二隊就是二隊,跟一隊是沒法比的。”
吳祿說,“看不到希望,日復一日地重復訓練簡直就是煎熬,我就哭著求我爸媽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