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感覺,沖破胸前,直奔大腦。
導致她渾身的細胞都酥酥麻麻的。
“為什麼是我的問題?”
陸盼盼聲音很小。
否則顧祁會發現她的音調有點不穩。
“就是你的問題。”顧祁無奈地說,“否則你告訴我,我就是二十歲,那又怎麼了?那些比你大的
男人能做到的,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陸盼盼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服。
“你看著我。”顧祁抬起陸盼盼的下巴,“你說,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陸盼盼別開頭,躲開了顧祁的手。
她沉默片刻,伸手抵著顧祁的胸口,把他推開。
陸盼盼那點力氣跟顧祁比起來像是鬧著玩兒似的,根本推不動。
“你先放開我。”
顧祁好像沒聽到她說的話似的。
“你先說,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好嗎?”
“這還能考慮?怎麼,難道你還要回去百度一下?你……等等,你說什麼?”
顧祁雙眼倏地一亮,卻沒再說話。
陸盼盼這下再伸手,已經能夠輕而易舉地推開他。
“我說,你讓我考慮一下。”
她抬眼瞥過顧祁,對方好像不相信她說的話似的。
陸盼盼又補充道:“我會很認真考慮的。”
對面的少年還是不說話。
陸盼盼說:“你也認真一點。”
“嗯。”
他說,“我一直很認真。”
*
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雨。
深秋的雨已經有了冬天的纏綿勁兒,說小不小,但總是斷斷續續,還會趁機再染黃幾片樹葉。
程音在屋檐下等得臉都黑了。
她握著一把大紅色淑女傘,直直地看著淋著雨雙手插兜慢悠慢悠走過來的顧祁。
在顧祁離她還有不到兩米時,程音手腕一用力,淑女傘在她手里像是變成一把劍似的,徑直朝顧祁
刺去。
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幸好顧祁反應快,一側身躲過了程音的攻擊,順便還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發什麼瘋?這東西在你手里能要人命的,想謀殺親哥?”
程音掙扎不過他,周圍又人來來往往的人,這畫面不太好看。
于是程音順勢丟了傘,嘴巴一撅,委屈巴巴地看著顧祁,柔柔弱弱地說:“我知道了,你不歡迎
我,我回家吧,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大房子,每天以淚洗面,反正也沒有人關心我。”
顧祁轉身往前走。
“隨你。”
程音撿起傘巴巴地跟上去:“哥,哥哥,好哥哥,你剛剛是不是回去找嫂子了?你跟她說什麼
了?”
顧祁被這一聲嫂子取悅,放慢了腳步,讓程音能夠跟上他,順便把剛剛跟陸盼盼說的話告訴了程
音。
程音聽得目瞪口呆。
“顧祁,你沒毛病吧?你真這麼說的?”
顧祁鼻子里哼哼兩聲。
“怎麼?”
“女孩子不是這麼追的!誰要是這麼跟我說,我亮劍取他狗命!”
顧祁停下,回頭看著程音,嘴角上揚,眉眼盡是愉悅。
“她說她會認真考慮。”
程音再次目瞪口呆。
“你們成年人都好這一口啊?”
顧祁大步朝前走去,程音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
“你再跟我說說唄,詳細一點,她有沒有說你有什麼缺點嘛?再說說嘛哥哥。”
*
陸盼盼下班時,雨已經停了。
路還是濕的,行人也少了不少,陸盼盼一個人走在林蔭大道上,踩著濕漉漉的落葉,走得小心翼翼
的。
半道上突然躥出一個人,笑瞇瞇地朝陸盼盼走來。
直到程音走到面前,陸盼盼才發覺,她的五官跟顧祁還真的挺像的。
如出一轍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
陸盼盼下意識也朝她笑。
“你找我有事?”
程音說:“姐姐,你知道十四教學樓怎麼走嗎?”
陸盼盼說:“有點遠。”
她又看四周,“你哥哥呢?”
程音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臉,嘀咕道:“有這麼像嗎。”
再揚起頭,又笑得明朗:“我哥還沒下課,也不回我消息,這個學校太大了,我迷路了。”
陸盼盼指著她身后,說:“十四教學樓就沿著這條林蔭大道走過去,順著湖右轉,再上坡,穿過學
生宿舍,后面就是了。”
程音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陸盼盼:“我帶你去吧。”
程音絲毫不掩飾自己得逞的笑容:“好啊好啊。”
陸盼盼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什麼心思,估計想找機會跟她說說話。
果然,沒走幾步,程音就主動開口。
“姐姐,我哥哥平時在學校聽話嗎?”
“還行。”
“追他的女生多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
“看來他上大學后后繼無力了啊,你知道嗎,以前高中的時候,追他的女生數都數不過來。”
程音瞥了陸盼盼一眼,見她不說話,就繼續吹:“但是他看都不看一眼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等陸盼盼回答,程音就說:“因為他曾經被一個女生傷害過。”
陸盼盼腳步晃了一下,平視著前方,小聲問:“為什麼?”
程音:“那時候有一個女生啊,天天找他,又是送零食又是打電話的,每天上學前都來我們家小區
門口等他。”
陸盼盼沒說話。
程音攤攤手:“他以為那就是愛情,誰知道那個女生只是想每天抄他作業,然后發現他每天早上都
去班里抄班長的作業以后,那個女生就每天黏班長,再也不理他了。”
陸盼盼:“……”
程音仰天嘆氣:“可能是這個女生給他的傷害太大了吧,然后再也沒有女生能夠成功出現在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