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家人,要是小孩子還好,不懂死亡的意義,顧祁也這麼大了,明白了死亡是什麼,卻又什麼都沒
經歷過,不知道難受成什麼樣了。唉,不過人都要面對親人的離開,誰又不過這一個坎兒呢?”
吳祿一個人感慨了一大段,卻發現陸盼盼好像沒在聽,走神了。
“盼盼?盼盼?”
陸盼盼回神,“嗯?”
吳祿:“想什麼呢?”
陸盼盼:“在想顧祁。”
吳祿:“哦?”
陸盼盼抬頭看著球館前方的樹,柔聲道:“其實他比我想象中,更穩住,更冷靜,而且有超乎他年
齡的意志力。”
吳祿點頭:“這點在打球的時候就看得出來,球風如人品,我都在考慮如果他一直留下來,那他比
羅維更適合當隊長。”
“那還是算了。”陸盼盼笑道,“他會嫌麻煩。”
“這可由不得他。”吳祿說,“羅維大三了,明年就得換屆,顧祁不當隊長誰當?”
“他等得到那時候嗎?”
“你什麼意思?”
陸盼盼轉頭看著吳祿,兩人眼神一交流,吳祿恍然大悟。
“對哦……”他嘖嘖嘆道,“他不屬于我們這個小魚塘的。”
陸盼盼和吳祿都心知肚明,以顧祁的能力,這屆聯賽結束,甚至等不到結束,就會有更好的平臺來
挖人了。
有的人一旦開始開始發光,就注定會成為最耀眼的那個。
大學生聯賽,只是他的開始。
只要他愿意,他肯定能走到更高更遠的競技場上。
陸盼盼拍拍吳祿肩膀:“沒關系,咱們其他球員也很棒。不過我們要趕緊抓緊其他人的訓練了,如
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大主攻留不了多久了。”
*
半個月后,顧祁回來了。
當他走進排球館時,全場朝他投去注目禮。
大家都知道他家里出事,這半個月也打電話去關心過,可真到他回來這一天,大家不知道怎麼去表
達關心,感覺一說話,就會戳人家傷心事。
倒是顧祁,掃視了一圈,脫掉外套,淡淡地說:“干嘛,這才多久就忘了我了?”
“啊!沒有沒有!”肖澤凱跑到顧祁身邊,手舉到半空了,卻只敢輕輕地放上去。
原本一個充滿男子漢氣概的勾肩搭臂硬是被他做的gay里gay氣的。
“你……還好吧?”
顧祁活動著四肢,說道:“打一場就知道我好不好了。”
“嗨呀!” 肖澤凱用力勾住顧祁的肩膀,“來啊,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突飛猛進,絕對打得你滿
地找牙。”
肖澤凱回頭一吆喝,球隊所有人都吵吵嚷嚷地圍上來,沒有提顧祁家里的事,嘻嘻哈哈地就把人拉
到網前了。
陸盼盼從辦公室,正好看到他們分為兩隊在打對抗賽。
“怎麼樣?”陸盼盼問吳祿。
“狀態良好。”吳祿豎起大拇指,“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從傷痛中走出來了,至少他現在正全力投入
訓練。”
陸盼盼的目光跟著顧祁移動。
雖然他還是那個在球場上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但卻肉眼可見——瘦了一圈。
一局結束,所有人都停下來休整。
顧祁一邊擦汗,一邊回頭看陸盼盼。
陸盼盼走過去,對所有人說:“大家辛苦了。”
然后目光才落到顧祁身上,“瘦了?”
顧祁:“一點點。”
陸盼盼上下打量他:“那就好。半個月沒摸球,手感怎麼樣?”
“還行。”
“體力還跟得上吧?”
“當然。”
“下飛機直接過來的?”
“嗯。”
陸盼盼是明知故問,顧祁在訂票前就專門跟她說了自己的行程。
“估計你沒吃什麼東西,我去一趟超市。”
顧祁聞言說道:“能量棒?”
“嗯。”
“我要草莓味的。”
“沒問題。”
陸盼盼轉身的時候,笑了一下,拿著包往超市走去。
這半個月,她沒有怎麼打擾顧祁,直到昨天顧祁打電話跟她說要回學校了。
雖然顧祁在電話里說自己已經沒事了,但沒有親眼見到,陸盼盼還是放不下心。
直到今天看見他的模樣,盡管心里肯定還是難受,整個人依然籠罩著一股低氣壓,但他還是盡量用
自己最好的狀態回到球場,就說明他有能力調整自己的心態。
什麼都要面對,什麼都會過去,這一點,陸盼盼覺得顧祁比她更成熟。
陸盼盼到超市買了一整袋能量棒,付錢的時候,看到柜臺的烤紅薯,陸盼盼問:“這個甜嗎?”
收銀員說:“不甜不要錢。”
“那給我拿一個。”
回到球館,正好對抗賽又結束一局。
大家圍成一圈在聽吳祿講話,顧祁站在最外圈,直直看著門口,陸盼盼一進來,他就朝她走過去。
直到面對面站著了,顧祁才發現,陸盼盼手里拎著一大袋能量棒。
顧祁嘴角的笑立刻就垮了下來。
“怎麼了?”陸盼盼拿出一支給他,“不餓?”
顧祁接過,扯著嘴角笑:“餓,餓得要死。”
陸盼盼又朝其他人喊:“過來吃點東西!”
一群人跟餓狼似的蜂擁而至,一下子就把顧祁擠到了最邊上。
顧祁撕開能量棒,含在嘴里,自個兒坐到一旁。
陸盼盼發完了能量棒,往樓上辦公室走去,經過顧祁身邊時,說道:“跟我來一下。”
顧祁兩三口嚼碎能量棒咽下去,然后才跟著陸盼盼上去。
陸盼盼打開辦公室的吱吱呀呀的窗戶,幾只玉蘭花就爭先恐后地躥來進來,好像預感到了有熱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