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戒游戲呢,你別管我。”
陸盼盼抱臂靠在門上, 笑道:“怎麼突然想戒游戲了?”
“沒有突然啊。”許曼妍說,“我已經戒了一兩個星期了。”
“為什麼?”陸盼盼問,“我看你也沒別的事,打打游戲怎麼了?”
“唉,游戲害人,真的害人。”許曼妍下腰,倒頭看著陸盼盼,“我已經堅持了兩周,再堅持一段時間,肯定就能戒掉了。”
陸盼盼:“我看你也沒打多久游戲啊,怎麼就這麼難?”
許曼妍:“哎,你不懂。”
陸盼盼:“我怎麼不懂,我以前沉迷游戲比你厲害多了,要戒掉也沒你這麼痛苦啊。”
許曼妍倏地攤在地上,生無可戀地看著陸盼盼。
“是啊,戒游戲怎麼這麼難呢……”
陸盼盼:“其實不玩游戲真的很容易,難的是要斷掉跟游戲里朋友們的聯系,不然他們總勾引你回去打游戲。”
許曼妍:“是啊……”
“是什麼是?”陸盼盼蹲到許曼妍面前,“難道你也有戒不掉的人?該不會是那個小哥哥吧?”
許曼妍翻了個身,背對陸盼盼:“你好啰嗦啊,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
*
江城。
這次全國大學生聯賽決賽在江城舉行,而小組循環賽又分別在江城的幾所大學舉行。陸盼盼訂了城中心的一家快捷酒店,交通方便,而且離江城體育中心很近。
由于第一輪小組循環賽要打五場,體力消耗大,所以一到酒店,陸盼盼就讓他們去各自的房間休息。
但實際現在也不過才八點,陸盼盼是睡不著,一個人出了酒店。
春寒料峭,陸盼盼裹一條披肩,遮了小半張臉,往酒店街對門的十字路口走去。
華燈初上,城市的夜生活剛開始。
陸盼盼站在紅綠燈旁,低頭踩著臺階。
等了大約二十秒,綠燈亮了,她沒注意到身旁的人群已經浩浩蕩蕩地朝馬路走去。
直到手心被人握住,她才抬頭,看著同樣戴著鴨舌帽的顧祁。
顧祁空著的一只手還特意壓低帽檐,說道:“我們倆這樣,好像明星躲狗仔。”
“兩個小時啊。”陸盼盼說,“十點鐘你必須回去睡覺。”
顧祁“嗯”了一聲。
他拉著陸盼盼過馬路,行人接踵而至,卻沒有人會特意注意他們。
顧祁下巴揚著,硬是走出了風光大婚的腳步。
憋了這麼久,終于能在大街上堂堂正正地牽自己女朋友。
“你跟羅維怎麼說的?”陸盼盼問,“他沒懷疑你吧?”
顧祁用力扯了一把,把陸盼盼拉到自己身旁,松開手掌,轉而攬住她的腰。
“人家跟女朋友打電話,沒有時間關心我。”
快走完了一條街,陸盼盼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顧祁在帶她往哪兒走。
“你去哪兒啊?”陸盼盼說,“你找得到路嗎就瞎走。”
沉默一刻,顧祁說:“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江城地市復雜,很多人光靠導航都摸不清路,顧祁卻帶著陸盼盼穿街走巷,有時候還會指著路邊某些小店跟她說那里的特色。
“你以前在這里住過?”陸盼盼問。
“住過幾年,很早之前了。”
說完,他還四處打量,“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啊。”
陸盼盼隨著他的目光,看遠處的霓虹燈,看樓上的破舊招聘,看路邊違規搭出來的小攤。
“青少年隊的時候?”
陸盼盼想起,江城幾年前一直是省男排訓練基地。
顧祁目光里有少許驚訝,“你知道?”
陸盼盼低念:“我的隊員我都有資料的。”
顧祁“哦”了一聲。
他連腳步都放慢了,歪著頭,走得漫不經心。
陸盼盼突然繞到他前面,墊腳捧著他的下巴,“你怎麼又不高興了啊?”
“我哪兒有不高興?”
“你看你撇著個嘴巴,來,”陸盼盼兩個手指戳他臉頰,“笑一個。”
顧祁咧嘴笑了一下。
陸盼盼又低頭牽起他的左手,攤開他的手掌,細細地撫摸掌心的紋路。
“是因為左手受傷了才退出的嗎?”
顧祁猶豫片刻,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還有右手啊。”陸盼盼說,“為什麼就直接退隊了?進入省隊多不容易啊。”
“很長時間調整不過來右手的習慣,所以退出了。”
顧祁說得云淡風輕,不過是調整不過來習慣而已,可是對曾經的“金左手”來說,左手負傷,就像足球運動員失去了一條腿。
看似好像還有右手可以用,但是實則等于斷送了運動生涯。
陸盼盼抬頭望著他,不知不覺握緊了他掌心。
*
顧祁最后把陸盼盼帶到了一個電玩城。
顧祁說他在江城那幾年的日子其實挺無聊的,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未成年進不了網吧,不能沾酒,更不能去玩兒什麼刺激的,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沒事兒打打電玩。
但陸盼盼看他打電玩的樣子,真的不是“沒事兒就打打電玩”的程度。
而且他的“打電玩”跟陸盼盼想象的“打電玩”可能不是一回事。
陸盼盼以為能看到男朋友坐在機子前帥氣地破記錄,吸引眾人的目光,引起圍觀。
圍觀確實是引起了。
——顧大主攻給陸盼盼抓了十七個娃娃。
十七個娃娃是什麼概念。
陸盼盼和顧祁一人拎了兩個塑料袋才裝完。
但是陸盼盼作為一個從來沒有抓到過娃娃的人,那一刻還是很開心的,感覺自己就是這電玩城的人生贏家,拎著這些娃娃離開的時候,四周充滿了艷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