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按了按淋雨后昏沉疼痛的頭。

無力開口：“你想多了，我真沒那個意思，也沒必要，更沒時間，那個時候我正——”

話說一半，他怒聲打斷：

“行了！別說了！你每次都是這樣，三十多的人了還要跟個小姑娘吃醋，年輕的美女多的是，你吃的完嗎？真是瘋了！”

從前我無數次為了這些瑣事和他爭吵。

卑微又迫切地想聽他說他只會愛我一個人。

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需要質問的愛，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我知道我現在說沒胡鬧他也不會相信，索性只開口道：

“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說完我直接起身朝臥室里走去。

他沒搭理，將桌上的蛋糕扔在垃圾桶里就開始坐著刷手機。

時不時傳來隱忍的笑意。

接著去了衛生間里，似乎是忙著打電話。

我重新整理了一床被褥搬去次臥，和剛出衛生間的顧銘撞了個正著。

他不耐煩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嘴唇緊抿。

忍了半晌才怒聲道：“你什麼意思？要和我分床睡？”

“我都沒嫌棄你身上惡心的血腥臭味，你跟我鬧什麼？還以為自己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脫光了我都不想碰你！”

“失眠睡不著別跟我發消息！”

我沒回他，自顧自地進了次臥將門反鎖。

從前每個晚上，他沒回家時我總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給他打電話發消息，第二天他卻直接將一瓶安眠藥摔在我面前。

后來我習慣了吃藥睡覺。

可沒想到這次怕藥物沖突，自然入睡也睡的安穩。

曾經以為不能戰勝的，現在轉頭看也沒有那麼困難。

找了一整天，終于聯系到一位靠譜的離婚律師。

與此同時，顧銘公司的賬號發布出一則慶功的視頻。

視頻里一旁的人高舉香檳。

酒液噴灑到空中，顧銘轉身擋在江含面前，背后浸濕了一片。

我認得那件西服，是去年結婚紀念日我送他的禮物。

今年的禮物，已經被我退掉了。

3

我準備關掉手機時，顧銘卻打來電話。

“給你發了地址，一會我接你，有驚喜。”

我唇角勾唇譏諷的弧度，他給我的驚喜已經夠多了。

不等我拒絕，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沒想到在離婚前竟然還能被他拉出黑名單。

喝個藥的功夫，顧銘的車已經開到樓下。

我收到消息，穿著居家的休閑裝出門。

顧銘帶著笑意的目光猝不及防落在我素顏蒼白的臉上，瞬間冷了下來。

“你不化妝不換衣服？我怎麼帶你出門？你生氣胡鬧也別打我的臉吧？”

話落，副駕上的江含穿著禮裙落下車窗。

露出一張精致無辜的小臉。

俏皮地伸出舌頭。

“對不起呀顧總，我忘記通知嫂子了........沒聯系上她。”

想起自己被拉黑的賬號，我無所謂地笑笑。

“沒事，男人的面子又不是靠女人給的。”

“再說有這麼漂亮的秘書，足夠證明你的實力了。”

顧銘責備的話被我噎進喉嚨里。

我掃了副駕的江含一眼，看她沒有讓位置的意思，索性直接坐上后位。

一路上江含興高采烈地跟我找話題閑聊，不停說著她生日那天公司員工給她辦的慶生宴。

語氣里滿是遺憾。

“嫂子你要是在場就好了，真想讓你看看顧總威風的樣子！我真是太羨慕你啦！”

顧銘面色晦暗，幾次開口想和我說話，都被我直接忽視過去。

到了酒店，江含下車直接走到顧銘身邊。

我撇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

服務員張口就管江含叫顧太太，顧銘想解釋，目光落在身后我的素顏上，最終還是沒說話。

表情滑稽得讓人發笑。

公司的員工都擠在電梯口等待。

電梯門打開，看見顧銘和江含站在前面，所有人都面色一滯。

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公司的股東老張見狀趕忙開口：“章總終于來了，這個項目當時要不是你牽線搭橋還簽不上呢！今天我們全公司都得感謝你啊！”

我知道他是為了替我找回面子。

于是感激地笑道：“什麼總不總的，到時候從國外回來是什麼位置還不知道呢。”

話落，走在前方的顧銘腳步猛地頓住。

轉頭擰眉看我，目光里寫滿疑惑。

“什麼國外？你要出國？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同意了？”

4

二人四目相對。

剛剛緩解下來的氣氛再一次冷到冰點。

一旁的服務員以為我們找不到位置，主動上前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將我們引進包間里。

江含自然地在顧銘身邊落座。

我掃了她一眼，沒吭聲，自己坐在另一邊。

封閉的環境很快被煙味充斥，我不得已出去透氣。

卻沒想到顧銘跟在我后面也走出了包間。

他快步上前拉住我的手腕，語氣里難得帶上幾分緊張。

“我沒忘記我們的紀念日，你別生氣了行嗎？”

“今天是公司的團建我本來可以不叫你的，就是為了給你補償。”

我看著他臉上局促的表情，忽然笑了出來。

“我沒生氣，你別多想了。”

說完直接就轉身朝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