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晏京將人保釋出來,領回家時,箋箋正抱著林語熙的手臂撒嬌想吃冰淇淋。
“媽媽,我就吃一口好不好?吃一口,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寶貝了。”
林語熙堅定拒絕:“不行。”
她包著小嘴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著林語熙:“媽媽不想要箋箋幸福嗎?”
林語熙:“道德綁架也不行。”
院里響起車聲,是周晏京回來了。
林語熙對這個表弟有一點印象,但不多,早年間舅舅帶著他來過周家,林語熙依稀記得是一個脾氣不太好的冷臉小孩。
但跟在周晏京身后進來的人,跟她印象中的小孩已經判若兩人。
十九歲的凌宣身高已經一米八幾,瘦瘦高高,黑色無袖T恤印著抽象的圖案,鴨舌帽檐壓得很低,脖子上掛一條銀色鏈子,氣質倒是跟小時候如出一轍,從頭到腳透出一種“我老子都管不了我”的輕狂。
臉上掛了彩,鼻梁上貼著創可貼,跟在一身高定西服的周晏京身后,妥妥的叛逆少年。
家中新人的到來吸引了箋箋的注意力,也不纏著要冰淇淋了,丟丟跑到凌宣跟前,仰起腦袋興致勃勃看他青青紫紫的臉。
凌宣從帽檐下睨她,她盯著他。
對視片刻,凌宣:“看什麼。”
箋箋大眼睛里寫滿好奇:“你為什麼在臉上畫畫?”
凌宣:“……”
周晏京今天去接人,穿得沒太正式,白襯衫沒打領帶,松散地開著兩顆紐扣,淺灰色西褲修飾著比例優越的窄腰和長腿。
他手里拎著西裝外套,言簡意賅地命令:“叫人。”
初秋時節,林語熙穿著一件米駝色的披肩開衫,白色真絲半裙,頭發用發夾挽在腦后,碎發從耳邊垂落,像夏末帶著暖意的一縷風。
凌宣記得以前有一次去周家做客,那天是周啟禛過生,周家門庭若市,賓客多,小孩子也多。
一幫人在院子里打羽毛球,有個男孩不小心將球打到經過的林語熙身上,道歉時的態度很拽。林語熙安安靜靜沒脾氣的樣子,等人走了之后,默默把那顆球踩扁。
那天他在樓上看著,覺得這個姐姐很有意思。
凌宣張嘴,語氣有種裝模作樣的乖:“姐姐好。”
林語熙對稱呼倒是無所謂,不過周晏京有所謂。
他漫不經心的眼神從凌宣臉上掠過:“怎麼,在國外待了幾年,資本主義吃了你的腦子,祖國的輩分都忘了?”
“我小時候就叫姐姐,現在為什麼不能叫。”
周晏京哂道:“你小時候我能揍你,現在我也能揍。”
凌宣一身叛逆的骨頭,語氣挑釁:“不讓叫姐姐,那叫嫂嫂?”
“……”
這比姐姐可奇怪多了,林語熙算是知道,舅舅為什麼會被氣得犯心臟病了。
不過小混賬遇上了大混賬,舅舅管不了的,周晏京管得了。
他唇角一扯,把外套丟到一旁,雙手插在兜里,一身清貴氣場透出凌厲的壓迫感,淡冷的眸色乜著凌宣:“叫表嫂。或者我揍到你啞巴為止。”
凌宣掏了掏耳朵,這話要是他爹說,是恐嚇,他二表哥說,那他是真的會揍。
他乖了,叫了聲:“表嫂。”
同樣在很小的時候失去媽媽,雖然凌宣還有個爹在,但混得不比孤兒強多少。
這讓林語熙對他有種同病相憐的同情,沒計較,溫聲教箋箋:“這是爸爸的表弟,箋箋叫叔叔。”
小箋箋對他掛了彩的臉很心動,也想擁有一張:“叔叔,你可以在我臉上畫畫嗎?”
林語熙:“……”
這可不興畫。
周晏京把一臉躍躍欲試的女兒從叛逆表弟跟前抱走,耐心地和她解釋:“那不是畫,那是叔叔腦子生病了。”
晚餐很豐盛,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東坡肉、香辣蟹、當歸羊肉湯、碧螺蝦仁、上湯茼蒿,還有林語熙最近愛吃的話梅番茄。
在國外想吃到好吃的中餐比中彩票還難,凌宣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
波士頓市中心的公寓因為打架被毀得一片狼藉,他爹又一怒之下停了他的信用卡,姑姑拜托表哥暫時收留他,原本凌宣并不樂意來,沒了信用卡,還有些狐朋狗友,找個地方湊合幾天不是問題。
不過吃完飯他又隨遇而安了。
“表哥,我睡哪。”
周晏京正慢條斯理地剝螃蟹,剔干凈蟹肉,旁若無人地喂給林語熙。
聞言眼皮都不抬一下,冷漠無情的聲調聽不出半分兄弟之情:“院里很多樹,自己去挑兩棵,再出去買個網,愛掛哪掛哪。”
凌宣:“……”
第242章 表嫂喜歡話多的還是話少的?
林語熙用胳膊撞了周晏京一下,抬頭說:“你的房間在二樓,左手邊第一間。”
凌宣也沒客氣,上樓去房間。
林語熙給他準備的客房是個套間,進門是一個小的起居廳,往里走是臥室。
牙刷、毛巾、剃須刀……一應生活用品都準備得很齊全,床品是全新的,只不過那柔和的香檳粉色,怎麼看都跟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桌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粉色鈴蘭,凌宣掐了一朵下來,是真花。
正在這時聽見敲門聲。
他沒關門,林語熙把幾件衣服放到沙發上:“你表哥的衣服,都是新的,他沒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