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練可嚴厲了,以后你在他面前別那麼倔。”黎海燕說。
常晴疑惑,“我倔嗎?”
何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拉著臉,他問你服不服,你還搖頭,這不是找罰嗎?不過剛才你和秋曉楠打的時候,宋詩雨也在旁邊看著,走的時候兩人還說話,她好像和秋曉楠挺熟的。”
黎海燕點頭,“秋曉楠是宋詩雨的遠房表姐,你讓宋詩雨在全國賽上拿了兩塊銀牌的時候,隊里早就傳開了!”
何虹驚道,“好啊,是報仇來了!”
常晴邊跑邊說,“秋曉楠的實力的確很厲害,但是我搖頭,不是說我不服啊,”
黎海燕只能和她們兩一起跑,“那你搖頭做什麼?”
常晴:“我覺得陳教練說得對,我和她的差距非常大,現在的我對上更專業,更有經驗的運動員,基本就是剛才那個局面。”
她還分析上了,“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技術上,理論上,好像我們差的不大,打法上,什麼球我都會,戰術上,我也能做出很多戰術調整,但是實戰和理論的差距,在球桌上,在那一瞬間,被無限放大了。”
“無論理論學的多麼好,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那一板球。”
“我現在還只是處于——分析對面,思考對應的打法,在賽場上慢慢將這一套現想出來的方法練熟然后去贏。換做別人,會給我這個適應和思考時間,但換成更成熟的對手,她絕不會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
黎海燕:“……?”
何虹已經放棄思考。
“而我現在最欠缺的,就是將這種非常慢的反應途徑無限縮短,比如,將打法,將戰術,將對球的控制,融入到身體和本能的記憶當中,只有這樣,我才能在場上打出不假思索的高質量球,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更有效率的回球。”
說這麼多,總結就是一句話,多打!
打到成為本能!
而常晴的搖頭,是想說,沒有什麼服氣不服氣,這根本談不上。
但在別人眼里,看起來就是這麼回事。
當時的她,忙于消化剛才得到的信息,所以沒有開口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教練讓她跑圈,跑就是了,反正跑圈也是鍛煉她的體能。
其實,如果不是之前俞近識帶她體會過輸球,教過她如何將輸球的不服,轉變為對自己本身的思考,她今天也不會是這個表現,也不會這麼冷靜。
她或許就會真的和陳鈀說的一樣,心態受到撼動。
“你們怎麼在這兒跑步,”
駱景從館口探出頭來,就看見三個女孩在休息時間,繞著場館邊緣跑著,他也只能跟著跑過來。
“你怎麼來了?”黎海燕說,“一會你們不是還要體訓嗎?”
駱景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我聽說新隊員今天歸隊,我來,來看一看,而且,體訓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呢。”
黎海燕看看他,又看看何虹和常晴,沒說什麼,只是笑。這把駱景笑不會了。
“你們幾個可真好玩!”
戚無的聲音可太有辨識度了,清朗,音色很亮,一聽就能感受到聲音里的少年氣息,“還沒開始正式訓練,體能訓練這方面就先卷起來了?”
沒等幾人回答,他從門口小跑過來,高興道,“我也來!”
見到黎海燕等人不算好的臉色,戚無才舉起手來,解釋道,“我不是來嘲笑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啊。”
何虹無奈道:“……你別瞎湊熱鬧。”
如果可以,她自己可不想上來就跑五圈,一會不知道還有什麼訓練內容呢。
“誰說我湊熱鬧了,見到總教練了吧。”
戚無說,
“陳教練的黑臉,我們男隊都聞風喪膽,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被他訓得脫層皮。”
常晴說,“陳教練的確很厲害。”
字面意思上的。
就剛才那番嚴厲的措辭和敲打,既能搓了年輕隊員的傲氣,讓他們擺正自己的位置,又能給他們一條奮斗向上的路——想證明自己嗎?那就憑實力,進一隊!
只有一隊,才能有出去參加比賽的機會!
今天的第一課,她就學到不少。
駱景和戚無最后還是沒陪她們跑完五圈,場館太大,兩人先回了男隊,黎海燕也不會自己找罰,跑了三圈,就坐在旁邊休息等著。
國家隊的訓練和省隊的差別不大——當然,也只是相對于俞近識對他們進行的訓練,其他教練的訓練就沒有這兒這麼規范嚴格了。
只不過現在的動作標準更嚴一些,在設施上更好一點,有專門的體能訓練總教練負責他們的體訓課,場館內,上下肢訓練所用的專業設施不在少數。
對她們打球的各項動作也要求,不僅是打得好,還要打的標準。
從發球到接球,從手臂的運動姿勢到雙腿重心的轉移等等,都必須重復地進行訓練,直到專業化,標準化。
之所以要求這麼嚴格,是因為在賽場上,一個錯誤的發球或者動作,不僅不利于自己得分,反而可能被罰分。
而且,正確的發力姿勢,對于運動員的身體是有好處的,如果發力姿勢不對,會導致腰傷,手傷,或者腿部受傷等等,就算不是撕裂傷,也可能因為長期的習慣,而對身體有很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