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優優趕緊搶答:“放心放心,讓派出所的醫生看了下,沒傷到骨頭,過兩天就活蹦亂跳了。”
小朋友當時哭得狠,回過頭也就忘得差不多了。他高高興興地靠在南川懷里,眨巴著眼認真地說:“剛才那個小哥哥也保護我了。南川哥哥,我以后還能見到他嗎?”
“什麼小哥哥。”南川勾唇輕笑,摸摸小朋友的腦袋,“那可是個小姐姐。”
小朋友瞪大眼,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被旁邊的許優優搶先驚呼出聲:“什麼!?女的??”
南川神情漠然地瞥她一眼,開口就是嘲諷:“就你這觀察力還想當記者?”
許優優主職是個學生,正在K大讀新聞系,大二,冰場的前臺工作完全是出于個人愛好,也就暑假期間做一做,等開學了只能周末過來兼職。
南川對許優優的態度就沒對小朋友那麼溫和了,好在許優優早就習以為常,撇撇嘴反駁:“我那不是……咳咳,當時在采訪男選手的節目里看到她了,所以有點先入為主了嘛。”
說著,她想起什麼來,拿起手機點開了個視頻就往南川面前遞:“說起來她滑得真不錯啊!你出去的時候我拍了一小段視頻,哇,超帥的!你看看這里她跳了個1T(注1)!快看!動作簡直絕了對不對?完全看不出來是用咱們冰場的鞋子跳出來的!俄羅斯的那個伊萬你知道吧?他親口說她是花滑天才,我敢打賭她要是換了冰鞋肯定連3T(注2)都能跳出來!”
前臺的工資其實很低,并不是一個大學生暑假兼職的首選,許優優純粹是用愛發電,一聊起花滑就雙眼發亮,整個人都振奮了。
南川抱著孩子,邁著長腿走得飛快,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樣子。許優優亦步亦趨地跟著,完全沒在意他的消極沉默,扯著他的袖子喊他快看。
她的手勁可太大了,南川無奈地停下腳步,連帶著懷里的小孩一起看向她的手機屏幕。
畫面中,午后的陽光落在冰場上的那個人身上,將她的皮膚映得近乎剔透的白。她在冰上滑行的柔軟身姿無比利落,流暢的步法優美極了。許優優不愧是半個專業人士,將那姿態拍得很美,美得令人完全挪不開眼。
她有些激動地說:“她說她剛從俄羅斯回來,你猜她接下來會不會當個專業運動員參加國內比賽?”
熱浪滾滾的主街上,車輛川流不息,一輛大客車駛過,發動機的悶響聲由遠至近,直到悠悠消失。
南川閉了一下眼睛,暗吸了一口氣。
“別問我。”
他撇開眼,漫不經心地回答:“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運動員。”
……
聞遙沒等他出來就走了。
因為他們倆又不熟。
她是看在他是滑冰場小老板的份上才去幫了個小忙,畢竟她將來肯定會經常去滑冰,沒準還得經常見,攢點人情沒什麼不好。
所謂人情留一線……一線就好了,不需要太多。
彼時她完全沒想到,他們還會在滑冰場以外的地方遇見。
隔天就是九月一號,學校開學。
家里人安排她轉學進了K大二附中,這學校前身是個私立學校,后來合并成了公立學校,師資還行,是本市一所末流重點中學。比它更好的學校聞遙其實也能進,但家里人將她安排進二附中的理由單純是因為這學校離得近,可以走讀。
聞遙在俄羅斯浪了八年完全不知道回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家里長輩自然不愿意她又住校去,非要她住家里。
對此她也沒什麼意見,從善如流地搬回了朝陽巷的聞家老宅里,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隔天開學報到,她發現在今天跟她同一天轉學還有一個女生。
女生叫林萌,個子嬌小,長得非常精致可愛。頭發長長的,整個人看起來白白軟軟的,笑起來像是個漂亮的洋娃娃。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里,兩人站在辦公桌前。教導主任姓徐,是個笑瞇瞇的中年男人。大約是工作性質的原因,他非常細致地給他們提前拿好了課本校服,還準備了一本《入學須知》,翻開第一頁,是一張仔細標注了所有主要教室和方位的校園地圖。還真別說,二附中校園挺大,不說教學樓,光球場操場就有好幾處。
“沒事,你們拿回去慢慢看。正好你們都是文科生,我給你們安排到高二六班了,你們現在過去吧。”
聞遙是今天才得知自己轉進的班級,遲疑了一下,問道:“徐主任,我可以申請去藝體班嗎?”她知道這學校有專門針對特長生的藝體班,這些班級里課業相對壓力比較小,會留出一定的時間上專業課。
聞遙之前對許優優說自己只是業余練練花滑,但其實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回國是有往這條路上發展的打算。
想要保持乃至繼續提升花滑水平,就得保證她在冰上練習的時間。藝體班對她來說是個更好的選擇。
徐主任:“你想當藝術特長生?”
聞遙搖頭:“不是,是體育特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