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揉揉額角:“…………”
他覺得哪里不太對。
誰敢相信,以聞遙這個實力,在俄羅斯那麼多年居然一場正式的比賽都沒參加過。她在冰上表演時氣定神閑的姿態和氣場,穩健得就如同在賽場上叱咤了很多年。
于是,在去A市的一路上,聞遙只好將自己過去在俄羅斯幾年的經歷全盤托出。
她剛去俄羅斯的時候,原本只是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小俱樂部學習,也因此認識了伊萬。后來俱樂部倒閉了,學員散了大半,在他們都以為必須要去別的地方學習的時候,有人買下了俱樂部,并且成為了她和伊萬的老師。
那個人是俄羅斯曾經非常知名的男單選手,后來退役了,專心帶起了學生。就這樣,聞遙和伊萬就成了他帶的第一批學生。
從那之后,她和伊萬就像是乘了一股東風,在那位老師的教導下花滑技術直線上升。伊萬從此開始參加比賽嶄露鋒芒、揚名世界,而她則因為各種原因非常低調。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當年沒什麼零花錢,有那個閑錢交報名費,她還不如攢著當教練費。次要原因則是因為她的國籍,俄羅斯的政策其實對外籍選手比較嚴格,要不是她拿著外交官子女的護照在那隨任兼留學,其實她是不能長期待在那邊受訓的。更別提參賽了。
比如艾米莉·格斯,雖然名義上跟她也是同一個教練,但是每年也僅僅是休賽期的時候去俄羅斯接受一段時間的密集訓練,順便搞定新賽季的節目,平時基本不可能在俄羅斯久留。
后來聞遙因緣巧合下成了個編舞師,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編排節目上,也就更加沒那個心思去報名參賽了。
不過,即使從沒參加過正式比賽,聞遙自身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她過去每天跟伊萬一起受訓,他會的技術她基本也都會。他能達到的難度,她其實也行。
甚至他的每一套節目動作,她也都了如指掌。
曾經有人說,她就像是伊萬的一個影子,連技術風格都極為相似。要不是臉長得不一樣,沒準她冒充伊萬去比賽,也沒人能分辨出來。
這種評價其實也不盡然全對。
因為她和普通的選手不一樣,她作為編舞師,為了給不同的選手編排最適合他們的節目,經常需要去研究和揣摩不同選手的技術風格,然后跟他們一起編排每一個最巧妙的動作。久而久之,她就慢慢掌握了好幾種風格。
總而言之,聞遙這人,看起來經驗極豐富,實際上參賽的次數屈指可數。
直到飛機落地A市,南川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怎麼說呢……
就像是以為開回來的是一輛俄羅斯戰車,但實際上才發現司機是個才剛拿到駕照的新人小白。
后來好不容易接受了司機新手上路的現實,但仔細一問,發現司機拿的其實是特種坦克的駕照,還是滿分畢業的那種。
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覺得自己上了條賊船。
……
相對于第一個考點的人山人海來說,A市的考級現場就顯得井井有條多了。
從這一個考點開始,接下來幾個考點都是三到十級的主考場。
考試時間根據抽簽決定,聞遙手氣不錯,又抽到了第一天的下午場,不需要熬到晚上或是隔天。
之前Y市考點那些明顯超齡的業余考生少了很多,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大多都是奔著專業去的。
進場的時候,聞遙又碰見了陳青山。
這次他身邊還站著幾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男生,也都十五六歲,都是來參加考級的。
她還沒注意到他們,反倒是陳青山先看見了她,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些人看過來,然后轟然爆發一陣大笑。
南川朝那邊瞥了一眼,挑眉問聞遙:“那邊怎麼回事?”
聞遙這才抬眸看過去,一看見陳青山,她就笑了,隨口跟南川解釋之前商演放鴿子和Y市嘲諷的前因后果。
她說:“沒事,不用管他們。”
只是,聞遙不在意,那些人卻不打算放過這個嘲諷機會。
等進了場坐下,那些人的位置離他們不遠,陳青山笑完轉過頭看著聞遙,諷刺地笑道:“這麼早來補考啊?你們倆是結伴來補考的麼?”
他身邊另一個人哈哈揚聲笑道:“來早了兄弟!補考的都在最后一天!”
南川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挑眉冷冰冰地朝他們掃去一眼。
對著別人,他那股讓人看一眼就心底發寒的刺兒頭勁兒又回到了他身上。漫不經心地坐在聞遙身邊朝他們一瞥,那些人頓時就意識到這人不好惹,一個個收了之前放肆的笑容,默契地轉回頭去。安靜如雞。
聞遙莫名覺得,這位大佬不是來給她壯膽的,而是來給她鎮場子的。
也行吧,也算是異曲同工。
……
考前會有一段時間給考生們上冰練習。
下午的這個考場上,考三、四級的不多,很大一部分都是考五六級的,七級八級的人也少,因此陳青山作為這個時段唯一一個考九級的考生,自然收獲了許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