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鴻笑起來:“是這個道理。”
爺爺愣了愣,半晌才點點頭。
聞遙松了一口氣。
爺爺跟南川聊得告一個段落,轉頭瞄見自家孫女。一個是對未來有目標有理想的有志青年,一個是沉迷花滑完全不著家的傻孫女,兩相對比,他就忍不住嘆氣。一開口就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再看看你自己。你們當了這麼久的同學,怎麼就不跟他學點好!”
一旁莫名飛來橫禍的聞遙滿臉懵逼:“???”
什麼?等一下!她怎麼就成反面教材了?
南川剛才說什麼了?不就是選擇自己熱愛的事情嗎?她也有啊!花滑難道不是正經事業嗎?
“等等……”她茫然地回神,哭笑不得地替自己辯解,“爺爺,我覺得我也還可以吧……”
“怎麼就可以了?”爺爺不高興地瞪她,“滿腦子只有花滑,不好好學習。回國這麼久了,晚上也不知道在家陪陪爺爺奶奶,每天吃了飯就往外亂跑,三更半夜才回來,完全不著家!走火入魔了快!”
法學院大教授的條條控訴下,聞遙憋屈地閉上嘴:“……”
也沒亂跑,就是往您口中的好孩子開的冰場跑而已。
再說了,您怕是沒見過這位好孩子囂張狂妄的時候。跟他一比,她簡直純良得跟只小白兔一樣了好麼?
大教授控訴到最后,傲嬌地哼了一聲,“那爺爺問你,爺爺和花滑你只能選一個,你選哪個?”
話音剛落,聞遙還沒開口,爸爸就飛快打斷他,無奈道:“爸,您怎麼還這樣啊?”
爺爺梗著脖子,非要等到聞遙一個回答。
餐桌上氣氛一度僵硬了起來。
半晌,聞遙無奈嘆氣。
“我不可能選的。”
聞言,爺爺和爸爸都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聞遙一本正經地教育爺爺:“您老了老了怎麼跟個老小孩一樣呢?一個是我的親人,我割舍不了,一個是我的理想,我也割舍不了。這兩件事本身就沒沖突,您怎麼就非要讓我做選擇呢?我是真的希望——”
話說到一半,門鈴響了。聞遙只好停下來去開門。
奶奶在餐桌前揚聲問:“是誰呀?”
聞遙回答:“是國際快遞,給我的。你們先吃著。”
是一個體積頗大的紙箱,看著大,但是分量不重。
聞遙將箱子捧到客廳,拿了小刀拆開。
箱子里面,是伊萬寄來的考斯騰。聞遙打開來看,發現他給她寄了三套。
跟聞遙考級時穿的那種濫竽充數的簡約休閑風服裝不同,這三套考斯騰都非常精致,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伊萬家境很好,又肯在考斯騰上花錢,往往一套考斯騰就動輒價值數萬,并且還是手工定制。又美又貴。
他知道聞遙沒給自己置辦過什麼考斯騰,只有兩套簡單的偶爾穿穿。但正式比賽跟平時練習不同,好的考斯騰對于節目整體的效果會達到畫龍點睛的效果。
寄來的這三套考斯騰里,一套是他從前比賽穿過的,另外兩套是新的,本來是備用的,后來他長高了,有點穿不下,又懶得改尺碼,就干脆全送她了。
他精心挑選過,是按照聞遙的節目挑的。三套考斯騰中,一套是精致華麗的貴族風,適合羅密歐這種貴族少年的形象,主色調黑紫白。一套是純白的夢幻風,左胸前繡著一朵精致美麗的粉色玫瑰花。
天真中帶著幾分優雅甜美。第三套是全黑色的,剪裁風格利落大氣,氣場十足,如果說前兩套是對應聞遙的兩套新節目,那麼這一套就是百搭款,能配合很多種風格的節目類型。
聞遙有點愛不釋手。
伊萬有心了,這幾套太適合她的節目了。
餐桌上,爺爺見她半天不肯回桌上,拿著比賽服左看右看,忍不住吃味地抱怨起來:“真是,搞不懂她為什麼非得投入這麼多精力在這上面。”
南川聞言,若有所思地回頭,忽然小聲提議道:“不如,明天您親眼去看一看吧?她最近在排練新節目,準備參加下個月的全國花滑錦標賽。”
爺爺愣住了:“花滑錦標賽?”
在他的印象中,那應該是很了不得的賽事了,可以說是代表了全國的最高水平,跟那種花錢辦的商演可完全不一樣。
她,他孫女居然能去這樣的比賽?
她真有這麼厲害?
后來聞爺爺真的去看了。
在聞遙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由南川帶著站在角落里,親眼看著她在冰上身輕如燕,專注地一遍遍地練習著。
他站著看了半小時,后來什麼都沒說地走了。
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也是。
……
時間極其嚴謹地輪轉著流逝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在不同的人眼中或漫長或短暫。
對于聞遙來說,時間仿佛是眨眼就過的。
一轉眼,就到了十一月。
全國花滑錦標賽近在眼前。
這一年的錦標賽舉辦地在北方,H市,是一座冰雪名城。
比賽的場館就在H市最大的冰雪項目中心。
比賽那天,聞遙本來還想請南川陪她一起去的,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好開口多了。
但是這次南川卻陪不了她了,那天有省內的競賽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