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聞遙回想了一下,客觀地說:“挺帥的,也挺傲,平時說話有點不正經,但是行動上卻非常靠譜。是個會讓人不自覺地產生安全感的人。”
是個特別酷的人。
伊萬疑惑:“安全感?啥意思?”
聞遙想了一下,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通俗簡單的詞匯來解釋安全感這個詞,只能通過具體實例來形容。
“就是這位大兄弟武力值爆表的意思。”
“……多爆表?”
聞遙想象著伊萬那樣的小身板。他比她高不了多少,身形還是少年人的纖細,沒有抽長開來。身上仍然還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麗。加上他總是喜歡將頭發長度留到可以在腦后扎一個小揪揪的程度,如果說短發的聞遙走出去經常會被誤會成男生,那伊萬大概與她正好相反。
好笑的是,聞遙曾經還目睹過他走在路上被人當做女生表白。
“你這樣的弱雞他大概徒手能打二十個,還不帶出汗的那種。”
“……………………”這天沒法聊了。
……
聞遙其實蠻佩服南川的。
小時候練短道速滑,小小年紀就展現出了出眾的天賦。如果沒有半路放棄,或許時至今日他早已經滑出了成績。
即使后來放棄了那條路,選擇回歸學校當個普通學生,居然也能將讀書這條路走得游刃有余。說撿起來就能撿起來。兩三年的放縱對他來說,似乎只是一眨眼的距離,轉眼就追上去了。在競賽班里混得如魚得水,一天天的基本只聽數學和物理,不怎麼刷題,不怎麼聽課,卻照樣被同學膜拜,還游刃有余。
學神,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反觀自己,她為了完成答應過爺爺的承諾將自己的成績穩定在班上前十,全國錦標賽之后一直在努力刷題刷題刷題,刷得天昏地暗的,哪里有南川身上半點的從容。
高二的課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特別是對聞遙來說不簡單。她在俄羅斯待了那麼多年,她這小半生里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用俄語說話交流生活。突然回國,語言關對她來說其實是個很大難題。尤其是,漢語還是以復雜多變、難度超高著稱。有時候,老師出題時用的語言艱澀復雜一點,她就得停下來重讀好幾遍才能理解。
她一直覺得,人如果擁有一種出眾的天賦是很難得的。
如果擁有兩種,那一定就是被老天爺眷顧著的幸運兒了。
她想,南川肯定就是這樣的人。
大概是因為太過幸運太過順遂了,所以老天爺才給他一些磨難,讓他的人生有所平衡。只要他渡過去了,那麼將來不管走上什麼道路,都能夠一路沖上云霄,天高任鳥飛了。
她是真這麼認為的。
命運虛無縹緲,她一直覺得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
在命運的洪流面前,一個人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就是在自己的一生中無論遇上好的壞的,都將之化作自己身上的養分,是成長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事物。
就像是一顆珍珠。
珍珠之所以成為珍珠,正是因為將命運的沙礫不斷磨礪,磨得圓潤光滑,最終磨成一顆寶石。
……
比賽之后,直到聞遙回學校上課,才發現自己在學校算是徹底出名了。
回學校第一天,就在課桌里發現了幾封其他班女生和學妹們悄悄塞進來的情書。
課上到一半,還被校領導叫出去。她以為自己這是攤上什麼事了,結果對方是找攝影師來給她拍照的。說要把她的照片掛到學校榮譽墻最顯眼的位置宣傳。
課間就算去上個廁所,也有路人對她舉起手機。
一時間,聞遙被迫高調得不行。每天像是個游戲副本里的boss,來來回回地被一撥撥的人刷來刷去。
甚至連徐主任都主動問她要不要轉去藝體班。說她現在這個情況,的確還是去藝體班合適。免得課業耽誤了她的訓練時間。學校可不能耽誤她為國爭光,一定要全力支持。
但聞遙不想走。
不知道為什麼。
本來剛開學的時候她一門心思想進藝體班,可到了現在,她卻不想走了。
她跟班上同學相處得挺好的,跟同桌也冰釋前嫌了。
最重要的是,她身后有一個人——
那個人偶爾會戳戳她的后背跟她借筆。偶爾上小賣部買了飲料零食,會分她一半。
有時候她會主動回過頭問題目,有時候則是周放過來,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主要是周放在聊,她轉過來,趴在他的桌面上低頭刷題,而他或是撐著腦袋看她刷題,偶爾她做不出了就指點一下,兩個人靠得很近。
……還有的時候他上歷史課睡著,會被教歷史的老頭故意點起來回答問題,他就一本正經地站起來胡說八道,把全班逗得哈哈大笑,把老頭氣得哭笑不得。上數學課時,他會被劉豫點上臺示范例題,然后再因為寫了個超綱的解題方法又被劉豫轟下臺,并且作為高考的反面教材狠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