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演的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后,到時會是一個五千人的大場館,與她同一場表演的還有不少在國際上非常知名的選手,據說連俄羅斯的伊萬和大小喬也在受邀之列。
李啟鵬也知道這個公司,過去幾年里中國的許多選手也曾受邀前往,是一個在日本具有極高知名度的商演公司。
值得一去,但是他又有些擔心聞遙。
她現在4S還沒有穩定下來,最近依然在硬磕跳躍。跳躍技術的調整代表著她六種跳躍都要跟著調整,眼下4S雖然能跳出來了,但是她本身非常拿手的3A反而有點受影響,總覺得不如以前流暢輕松了。
“要去嗎?”
聞遙沉思了一會兒說:“去吧。”
還有一個月呢,她就不信一個月的時間她磨不出來。
再說了,偶爾也得逼自己一把才行。
這次的商演合同上注明了要求她滑兩個節目,其中一個節目必須是上個賽季她兩個節目之一,另外一個節目不限主題,可以是她新賽季的節目。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可以讓她嘗試練新節目的機會。新賽季還沒有開始,這麼公開的舞臺并不多。
正好曲子和考斯騰都已經準備好了,不去也太可惜了。
……
于是,為了開始給商演做準備,聞遙將跳躍訓練的強度稍稍減輕了一點,分出一半的精力在練習自由滑上。
令李啟鵬驚喜的是,在平時單獨進行跳躍訓練的時候還總是出現各種小問題的聞遙,每一次在進行完整節目表演的時候,跳躍的穩定度仿佛一下就拔升了一大截,恢復到了從前的水準。
聞遙將剛練出來的4S也放到了節目里,中段偏后的位置,在表現黑天鵝的部分加入了4S。配合著模仿芭蕾黑天鵝的“32個揮鞭轉”的聯合旋轉動作,很容易能夠將氣氛推得更高。
直到商演的期限不斷臨近,她終于將節目與樂曲磨合到了能完美合樂的地步。
最后,她帶著《羅朱》與《天鵝湖》,踏上了前往日本的飛機——
第60章 Chapter 60 音樂家。
六月末七月初的日本名古屋, 氣溫已經明顯炎熱了起來。
這大概也是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舉辦花滑商演的主要目的,炎炎夏日里,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能夠在冰場里感受清亮的美感。
名古屋是一座冰雪名城, 經常舉辦花滑節日與比賽。
日本兩大花樣滑冰的派系,名古屋就是其中之一, 這里數十年來培養出了不少國際花滑名將, 之前曾在世青賽上與聞遙一較高下的佐藤麗莎就是名古屋出身, 這一次商演她作為名古屋的代表選手之一,肯定也會出場。
A市飛名古屋, 三個小時后聞遙落地名古屋機場。
這次還有兩名國家隊的副教練陪她一起來。
來之前林靜儀才鬧著要一起過來, 但被李啟鵬揪回去繼續磨新節目了。
那個被聞遙唯恐避之不及的《詠春》她練了一個月, 聞遙中間去看過幾次,倒是每次都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將詠春融入花滑后,沒有了印象中那種虎虎生風的剛硬霸氣,反而有種柔中帶剛的優美韌勁,怎麼看怎麼有種出挑的颯爽英氣。
只不過她舞蹈動作練得不錯, 技術動作上有點跟不上,被李啟鵬毫不留情地押去特訓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里,與國航的飛機差不多同時落地的還有俄航航班。
某位來自美國的現代芭蕾教父安德烈先生戴著墨鏡, 拖著行李, 非常低調地走出機場。
正好與聞遙一前一后,分別坐上了車子。
聞遙一行被ice dream主辦方派來的車直接接去酒店了, 而安德烈則打了個車,最終在一處復古和風的庭院門口下了車。
他摘下墨鏡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
只是一處小門小戶的日式住宅,站在正門口就能夠差不多推算出整個房子的面積和院落的大小。
他走上前正要按門鈴,發現推拉門開著一條縫,根本沒上鎖。
他“嘖”地皺了下眉。
“日本治安也沒好成這樣吧?大白天也不鎖門……”說著, 他伸出一根手指,將門往一側推開一點。
入眼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上橫七豎八躺著無數的稿紙和碎屑,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damn,該不會真的遭賊了吧?”
沿著木制的走廊一路往里,走過一間間房間,直到走到最里面,眼前突然一片開闊。一個房間的門敞開著,房間中間擺著一家鋼琴,鋼琴邊散落一地的琴譜。
越過鋼琴看過去,發現房間的另一側連接著院落,落地的推門大敞著,一眼就能看見院子里因為疏于打理而野蠻生長的藍紫色的繡球花。
院子里微熱的風吹進來。
安德烈穿過滿地幾乎無處下腳的廢紙堆,走到門邊。
從這個角度才看到,外頭連著院落的日式走廊上,躺著一個男人,大半個身子橫躺著,一只手和一條腿垂下去,頭上罩著一張琴譜,淺金色的中長發從琴譜下蜿蜒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