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判定確實用了藥的四名運動員被體育局的人帶走了。
段家成從頭到尾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 這幾個人都是平時他帶得最勤的幾個學生, 甚至還多次不遺余力地將他們往京隊和國家隊推薦。這一次為了能在國家隊教練面前好好表現, 他將自己最看重的幾個學生都帶來,也讓他們都做好了“準備”, 結果被這麼一抓包, 直接一鍋給端了。
不僅如此, 學生全軍覆沒不說,他一個教練也很難撇清干系,只怕也要被拉下水。
他瞪著南川,只差連后槽牙都快咬裂了。
走之前,看到南川一個人靠在墻邊冷冷地看著他。
段家成磨了磨后槽牙, 走上前去,陰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次的事算你夠狠。是不是從進A大開始就在謀劃這麼一天了?你小子挺陰啊!?”
聞言,南川露出一絲嘲弄的神情。
他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眼神冰冷地看著段家成, 宛如在看一條喪家之犬。
“就你?還配讓我陰你?”南川臉上滿是輕蔑,冷冷地嗤笑道, “坑是你自己給自己挖的,你現在自己失足摔下去了,還有臉怪我陰你?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沒臉沒皮,什麼話都好意思往外說?”
有的人就是這樣,永遠只能自己得利, 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什麼陰險卑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而一旦等到自己失利的時候,就開始滿世界找別人的錯處,覺得永遠是別人的陰謀詭計在栽贓陷害。
南川冷笑了一聲。
“如果我真想陰你,會讓你這輩子都躺在坑底別想再爬起來。
”
段家成瞪著他。
“這次的事你敢說你沒摻和?要不是你跟徐烈說,他能發現什麼?四校聯賽辦了那麼多年了,哪一次需要上尿檢?徐烈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提出來?早不提晚不提,就等著你比賽完輸給我們的人了才提?”
段家成狠狠道:“南川,算你有種。這張戰書我收下了,別以為你能全身而退,當年我們有本事把你爺爺拖下水,讓他當那只替罪羊,你覺得我們現在就沒手段再毀了你?且等著吧!別以為你贏了這麼一次就能出頭了!”
一通劈頭蓋臉的狠話砸下來。
換了是別人,大概多少也會心里發虛。
段家成能從N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并沒什麼天分的小運動員一路走到今天全國體育院校的最高學府,成為體大的教練,可想而知他背后肯定存在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南川面無表情地抬眼,連身體姿勢都沒怎麼變,依然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他雙手插兜靠在墻邊,一雙大長腿交疊著,懶洋洋的。
他勾唇冰冷地笑了下,說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還挺有自信。你就不怕我把你剛才放的那些狠話都錄下來?”
段家成臉色倏變,下意識地探手想搶手機。
結果南川快了一步,將手機塞回褲子口袋里,懶洋洋繼續說:“現在才想起來著急了?嚇嚇你而已。光是錄音有什麼用?我真想弄你,至少也得來點鐵證。”
段家成簡直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思路給攪得難受。他警惕道:“什麼鐵證?你究竟想干什麼?”
“也沒想干什麼。
”南川聳聳肩,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不說,還反問道,“你這人這麼心虛干什麼?”
段家成:“……”
何止是心虛,他現在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居然還能笑出來的南川有點可怕。
“怕嗎?”南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問道,他臉上的冷笑一斂,冷漠地說道,“怕就對了。讓你們心安理得地過了這麼多年,也算便宜你們了。段家成,你還有當年的所有人——該你們贖罪的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段家成下意識被震退了好幾步。
此時此刻的南川,看起來就像是地獄里來的閻羅判官。
要抓著他們下地獄去細數生前罪孽。
段家成最后簡直是狼狽踉蹌而去。
南川冷漠地目送他離開,轉身就給周放打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低聲道:“時機差不多了,這段時間搜集到的所有證據,可以用上了。”
電話那頭,周放笑了一聲:“我等這一天可太久了。你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
……
比賽暫停了幾個小時之后,最終還是重新繼續開始。
只不過從之前的四校聯賽,變成了三校。
體大退出之后,決賽中空余出的名額根據半決賽的成績逐一遞補,因此A大在男子500米和1000米上分別也有幾人進入了決賽。
除了南川之外,羅耀洲最后竟然也意外拿到了500米的一塊銅牌,算是他們A大短道隊今天的意外之喜。
雖然四校聯賽的獎牌并沒有什麼含金量,但對他們來說,也稱得上是一次莫大的鼓舞。
在很多人眼里,這一場鬧劇般的四校聯賽落下了帷幕。
但一場腥風血雨在濃云壓境之后,不出所料地落了下來。
體大短道隊數人使用興奮劑的丑聞很快東窗事發,體大的領導借著與體育局某些領導的關系,想將這件事壓下來,以“運動員誤食興奮劑”的理由遮掩過去,但是事情并不肯如他們的意,當天做完尿檢之后又做了血檢的事也被人曝光了出來,短道隊教練段家成讓運動員使用興奮劑,并且服用特殊藥物使尿檢結果呈假陰性的事也很快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