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我朋友前幾天還說看到秦大小姐朋友圈里說恢復單身了，還以為她在說笑呢，你又怎麼惹到秦大小姐了？回頭跟她道個歉不就完了，你這喝醉了一直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啊，要不，我帶你去她住的地方？”

“分手？……誰他媽說我分手了！”

戚川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揪住那人的衣領，咬牙惡狠狠道：“老子我這輩子也不可能跟秦憶分手！我他媽喜歡了她這麼多年，把她捧在手心里疼了這麼多年，這輩子，我除了秦憶，誰都不要！”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

旁邊人附和了一聲，沒把這話當真，畢竟跟戚川玩的久的沒一個不知道戚川當年怎麼喜歡怎麼追秦憶的，“秦大小姐就是你一個人的，沒人和你爭，你運氣也真好，才大一就跟秦大小姐訂婚了，要不然以秦憶這長相這氣質，京市追她的人還真大把大把的有。”

“我家憶憶最好。”戚川嘟囔道。

“行行行，最好。”

旁邊人敷衍。

“我家憶憶就是現在有點生我的氣，過段時間我們就和好了，別他媽在背后說閑話，再讓我聽到一句，別怪我跟你們翻臉！”戚川又嘟囔。

“好好好，我們知道了。”

“你自己一個人上洗手間行吧？我們可回去了啊？”

“滾吧都。”

戚川搖搖晃晃的往洗手間走。

上完洗手間出來，戚川倚在盥洗臺前洗手，這時他才注意到旁邊站了一個人——西裝筆挺，氣質脫俗，他左手夾了一支煙，衣袖擋住了一部分手背，露出來的一部分手背上有霧藍色的花紋，似乎是一個紋身——從手腕處延伸出來，只延伸到了手背的一小部分，花紋看不清楚，若隱若現，詭譎莫測。

戚川瞬間清醒了一點。

不是因為忽然發現背后站了一個人被嚇得，而是這人身上的氣場。他身上的氣場跟常跟戚川一塊玩的富二代不一樣，更鋒利更冷，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劍，又像雪山上的雪松，冷而銳利。

連他夾在指間的那只煙，都變得有點與眾不同。

戚川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讓出旁邊的盥洗臺給對方。

那人沒動。

靜靜地抽著煙。

銳利的眼睛隔著鏡子，一瞬不瞬的看著戚川。直到戚川被看的酒意都散的差不多了，后背冒出一片冷汗。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他身后觀察他的男人忽然出了聲，嗓音低沉又朦朧。

每一個字卻聽得很清晰：“分不分手，你說了不算。”

霍徐行看著他，眼眸黑沉，“她不是你的了。”

什麼？

戚川沒反應過來。

他望著霍徐行遠去的背影，心臟的某一處好像突然空了一塊，像什麼重要的東西、重要的人，徹底的失去了一樣，難受的厲害。

*

回到包間，霍徐行再也沒了繼續應酬的心思。

他整個人很煩躁。

碰見了戚川煩躁，想到了戚川曾經擁有過她煩躁，想到她撞見了戚川出軌時失魂落魄的樣子煩躁。霍徐行忽然有一種沖動——他非常、非常的想給秦憶發一條消息。

這麼想，他也這麼做了。

【在做什麼？】

等霍徐行回過神來，坐進車里，被車里的香水一薰，酒意消散了幾分，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時沖動做了什麼，于是他點進去微信，看到那條被他置頂的微信聊天框里，多了一條他幾分鐘前，剛剛發過去的微信消息。

霍徐行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晚上十點了。

這個時間，要麼已經休息，要麼就是屬于私人時間。

實在不適合發微信過去。

尤其，還是這麼一條，看上去沒什麼營養類似于閑聊的話。

而且，消息是他幾分鐘前在包間里發的，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對面還沒有回復。

霍徐行抬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平時這點酒他根本不會喝醉的，就算喝醉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今天不過見到了戚川，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自己居然沖動的做了這種事。

她會怎麼想？

覺得自己沒有分寸感？還是會認為自己輕浮？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點熟悉……

第11章 晚安，霍先生

唉……霍徐行輕嘆出一口氣，拿起手機，敲了一行字打算發過去——【沒什麼，不好意思在這個時間打擾你，希望沒有打擾到你休息……】

叮——秦憶消息回了過來。

【剛剛在看一些瓷器修復的資料，怎麼了霍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事？】

霍徐行呼出一口氣，他看著自己打出來還沒來得及發出去的消息，果斷全部刪除了，又重新打了一句話過去：【明天我可能沒時間喂壹壹了，能不能麻煩你明天來了后，先喂一下壹壹？它不吃飽會很鬧騰，我怕它明天會影響你工作。】

【好的。】

【晚安，早點睡。】

【晚安，霍先生。】

霍徐行吐出一口氣，收起手機，他留戀的在“晚安”兩個字上停留了一會，嘴角忍不住的翹起。

秘書徐明在后視鏡里看到了，也跟著松出一口氣。

剛剛在包間里看到老板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他還以為合同又出什麼問題了，現在看到老板心情放晴，他總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