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波瀾無驚沒什麼反應的霍徐行,聽到這句話,眼睫抬了抬。
他看向前方,破天荒地沒再保持沉默的說了一句:“不用,不會讓人欺負了她。”
這句話里有松動。
雖然沒直白的說出來,但意思不言而喻。
許母看向他,“你認真的?還是一時興起?我告訴你,雖然憶憶不是我女兒,但我當親女兒來看待著的,我知道她長得好看,有挺多人因此對她動心思,但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哪怕是我親弟弟也不行,就算是我親弟弟讓她傷了心,我也要翻臉的。”
霍徐行捏了捏眉心,無奈一笑,“我看上去有這麼的……不靠譜?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
許母沒有說話。
他不是。她最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潔身自好,身邊從來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甚至可以說,他的私生活過的清心寡欲,不像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但是,他成熟的太早,在他同齡人還在吃喝玩樂享受家里給的財富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啟了自己的事業宏圖,他在商場上沉淀下來的心思、城府,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哪怕她家老許,都承認他在商場上的手段和城府,玩不過他。
這樣一個人,她不知道他在感情上能付出多少真心。
而且,他跟憶憶兩個人的世界相差太大。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個心思深沉的商人,一旦這段感情有什麼意外,他可以瞬間抽身,不受什麼傷害,但憶憶不一樣。
“你在擔心什麼?”霍徐行嘆氣,“明明我才是這段感情中被動那一個。”
他手指輕輕撫摸著酒杯。
酒杯折射過來的光打落在他左手延伸至半個手臂的紋身上。
許母看到他的左手,愣了一下,恍惚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某一天,霍徐行從學校回來。
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他左邊手臂上就多出來一幅紋身圖,從左手的半個手背一直延伸到半個手臂,顯眼的讓人無法忽視。
霍家家教嚴,又傳統,她和霍徐行幾乎在父母嚴厲的管教中長大的,吃穿住行,幾乎都有嚴格的規定,更別說在身上紋身這種事在霍家這麼嚴格的家教中,是絕對不允許發生。
當天,霍父和霍母就對他大發了一頓脾氣,霍母拽著霍徐行,要他把手臂上的紋身給洗了。
要不是前段時間霍徐行剛生了一場大病,做了一場大手術,她一點不懷疑父親會把他打一頓。
但是,不論霍父和霍母怎樣要求,怎樣責備,霍徐行一句話也沒說過,唯一說過的一句話就是——“不洗。”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霍徐行態度這麼堅決。
許母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其實當時有懷疑過,霍徐行是不是喜歡上了什麼人?
因為這樣的反應,她只在她年輕的時候,身邊那些因春心萌動為愛沖昏了頭腦的同齡人身上看到過。
但這樣的想法,很快又被她否定。
因為霍徐行太過理性,他實在不像一個會喜歡上什麼人的人,更別說為了喜歡的人,做這麼沖動的事。
許母想問他,你這紋身是不是因為某一個人紋上的?這些年,你是不是已經把這個人忘了?
這些只是她的一個猜測,想了想,許母還是沒問出口。
*
生日宴有舞會環節。
切了蛋糕、吃了飯,就到舞會環節了。
秦憶對跳舞興趣不大,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果酒。許妍剛剛被一個公子哥叫走了,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正想著要不要早點回去,手機嗡嗡的響起,她收到霍徐行發來的微信。
【霍徐行:想吃嗎?】
是一張蛋糕圖,奶油被撇干凈了,只有干干凈凈的一個蛋糕胚子。
【霍徐行:挺甜的。】
【我自己可以弄。】秦憶回他。
【霍徐行:想把我的給你吃。】
【霍徐行:待會拿給你。】
【秦憶:……哦。】
【霍徐行:喝酒了?】
【秦憶:一點點,果酒,度數不高。】
【霍徐行:嗯,沒不讓你喝,別喝多,別忘了你上次拉鉤答應我的。】
【秦憶:那明明你騙我答應你的。】
【霍徐行:騙了的就不能作數了?】
【秦憶:……】
她無、話、可、說!
【一會要不要跳舞?】霍徐行問。
秦憶沒回他。
半晌,慢吞吞地回了他一個字:【哦。】
……
戚川今天是領了戚父交代的任務來的。
他的任務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和秦問羽聯姻的事,但戚川心里挺不愿意的,他不想跟別人聯姻,他只喜歡憶憶,只想跟憶憶在一起。但是花著家里的錢,享受著家里給予的一切,戚川沒有選擇的余地,也沒有反抗他爸的資本。
只要憶憶回心轉意,他的聯姻對象還是能換成憶憶的。
況且,就在帶著秦問羽一塊露面了,又不說明什麼,他喜歡的是憶憶,他又不喜歡秦問羽。
戚川邀請秦問羽進入了舞池。
他心不甘情不愿,眼神一直在尋找著秦憶。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戚川有點失落。可與此同時,他又有點高興,如果真在舞池里撞見了憶憶,肯定因為有人邀請憶憶跳舞,看到有人與憶憶跳舞他肯定會嫉妒瘋了的,憶憶沒有來跳舞,說明憶憶現在身邊沒有其他人。